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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的眼神和冷漠的話語卻讓崔非雲的笑容擴大,連眼神都止不住透出興奮來。
瘋子。
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謝必安在心中罵道。
然而崔非雲反倒突然親熱地伸出手,好像想要觸碰謝必安的放在桌上的手一般。
見謝必安躲開,崔非雲嘴角還是不變的微笑,仿佛那層微笑的假面已經烙在他的臉上,不管怎樣都不會脫下來一樣。
但這笑容卻不像笑容本身那樣讓人感到愉悅。
「你不是好奇我怎麼證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嗎?」
崔非雲盯著謝必安,他的手臂橫在桌上。
在陽光明媚的大熱天,崔非雨居然嚴嚴實實地套了一件衛衣,似乎察覺不到外面灼熱的溫度,也不知道他這一路是什麼來的。
就算崔非雲證明了他不同尋常的身份又如何,他的連篇謊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謝必安想,都是九幽的這兩字就讓他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自持,以至於他居然真的如崔非雲所說的孤身前往。
在這裡浪費時間聽崔非雲委以虛蛇,他得離開了。
剛準備站起身離開,但謝必安的動作卻停住。
他終於清楚崔非云為什麼會如此有自信讓他相信崔非雲所說的話了,也終於知道崔非雲究竟是怎麼得知他和范無咎的身份了。
因為崔非雲本來就不是一個凡人,原本他以為崔非雲只是半鬼,但現在展現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竟然疏忽導致判斷失誤。
陽光從外面射進,他們邊上沒有遮擋,於是陽光直直打入他們的桌上,因為這毫無遮攔的陽光,他們周邊早就沒有人坐在這。
只有謝必安和崔非雲兩人在光下繼續坐著。
燦爛又溫暖的陽光照在崔非雲拉起衣袖的手臂上,束在手腕上的銀鐲子反射著最純粹的光。
而這隻手臂上密密麻麻地覆蓋著密集的鱗片,就像一層堅固的鎧甲保護著裡面的肉,閃著冰冷又堅硬的光澤。
在覆蓋了整條手臂的鱗片中間有一塊地方乾淨地裸露著皮肉,似乎這塊地方曾經也有著鱗片覆蓋,但不知出了什麼意外這塊鱗片不見了。
在看到那塊皮肉上的烙印時,謝必安就知道崔非雲手臂上的那塊鱗片究竟為什麼會不見。
上面的烙印時兩個字——「九幽」。
被關押在地府九幽的巨獸和惡鬼所需要烙下的印記。
因為富有鱗片的獸體難以打上烙印,就需要將它身上的一塊鱗片拔下,在露出的地方刻烙下痕跡。
察覺到謝必安的眼神變化,崔非雲將前面撩起的袖子又放下,把手臂上可怖的鱗片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只能看到他戴著銀鐲的手腕。
「怎麼樣七爺?你覺得我說的話可信嗎?」
崔非雲自信地看著謝必安,等待他的反應。
謝必安卻站起身,在崔非雲難得驚訝的眼神下走到崔非雲的面前。
他的手抓上崔非雲的肩膀,看似只是輕輕拍著崔非雲的肩膀,實際用法力將崔非雲的肩膀牢牢鉗制,他對著崔非雲說道:「和我去地府走一趟。」
逃走的九幽巨獸居然主動送上門。
跑到鬼差面前說要殺了另外一個鬼差來成為鬼差的搭檔。
也不知道該說是勇氣可嘉還是可笑荒謬。
感受到謝必安的法力挾持,崔非雲卻絲毫不慌張,仿佛早就料到謝必安是這個反應一樣。
他的表情還笑嘻嘻的,雲淡風輕地說道:「你看你們地府的鬼差,實在是能力不足,我都逃往人間十多年了,現在才發現。你說……」
崔非雲對上謝必安的眼睛,「是不是應該換一批鬼差了?」
他能來到人間,還是得感謝這副身體的父親研究邪術,居然陰差陽錯的把他從九幽召喚出來了。
謝必安對崔非雲的胡言亂語不為所動,他掌下的力度加大,崔非雲被他拿捏的站起來。
「不用多說,和我走一趟。」謝必安面色冷冷,並不想和崔非雲過多廢話。
但崔非雲並不介意謝必安的反應,反而嘴角的笑容擴大,一雙眼笑的更彎了。
甚至他還伸手想拍一拍謝必安的肩,但被謝必安躲過。
並未得逞的崔非雲也不氣惱,他就那樣笑著看著謝必安,以一種黏膩的腔調說道:「不要生氣嘛,白無常大人。」
兩人的動靜已經引起咖啡店其他人的注意力,店員在櫃檯後看著似乎劍拔弩張的兩人,若不是被謝必安揪著的崔非雲臉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現在的店員就已經不在觀望而是直接上前來勸架了。
對於崔非雲的話,謝必安的反應依舊是一張不為所動的冷臉,他拿捏著崔非雲的肩膀,正準備強行帶著崔非雲離開,送他回地府。
結果崔非雲笑著勸他:「別急嘛,我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沒有告訴你。」
他的眼神落在謝必安的臉上,在落地窗外正好的陽光落在謝必安的側臉上映的他的皮膚幾乎白的透明,連在陽光下的眼瞳都是恰到好處的淺色,猶如一塊漂亮的琉璃水晶。
「謝必安,既然我敢來找你,就不可能完全沒有準備,你猜猜,現在的范無咎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
崔非云:既然是工作關係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因為他們可能不只是工作關係(對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