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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采杏這樣,葉少竹想要上前一步抱住她,但是這一次采杏躲開了。
她只是冷冷地退後一步,面上的表情陌生到令人心驚。
采杏行了一禮:「奴婢還有事情要做, 暫且不打擾葉少爺的休息了。」
說完後, 沒有等葉少竹再說話, 采杏就徑直轉身離開。
聽到這一切的崔非雨震驚地看向謝必安和范無咎。
但現場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是全懵的狀態, 此時只有葉少竹一人停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采杏離開的背影。
崔非雨直起身準備離開, 畢竟他們是來偷聽的,偷聽完就應該跑開了。
突然一道意料之外的女聲傳來, 崔非雨瞪大了眼。
沒想到除了他們居然還有其他人在偷聽。
「怎麼?傷心了?」
葉少竹轉身,卻見前面喝醉被方夫人送回房的方雲珠從一棵花樹後走出。
不知道在花樹後藏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你怎麼……!」
葉少竹表情凝固,沒想到方雲珠在這裡…
若是葉少竹知道除了方雲珠還有其他三人也正在現場偷聽,不知道心中會不會絕望。
方雲珠面色還因為酒熏的嫣紅,但眼裡看不出一點酒醉的朦朧,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清醒。
她酒量早在外面交際的時候就練出,宴會上的那幾杯酒根本醉不倒她。
至於為什麼要裝醉,只是因為她根本不想在宴會上多待。
身為方家的小姐,她還不至於看不出來那群男子殷勤目光下別樣目的。
如果和這些男子一起,還不如自己孤單一身。若不是方夫人三令五申,想必她連這次宴會都不會露面。
「采杏被你氣走了?」
她挑眉,臉上是明晃晃的幸災樂禍,說出來的話簡直是對葉少竹的二次傷害。
葉少竹心中本就沉悶,聽到方雲珠這話更加鬱悶了。
他眉頭緊鎖,說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娘根本不肯讓步!」
葉少竹已經和葉夫人提過多次,但是葉夫人態度堅決,雖然葉夫人和葉老爺平日行事開明,但是對於葉少竹要求娶方府的一個傭人這件事他們鐵定不接受。
甚至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更有葉少竹再敢提就將葉少竹趕出家門的架勢。
「我知道葉阿姨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方雲珠淡淡開口。
「那你在這說什麼風涼話?專門過來嘲諷我幾句嗎?」
葉少竹的語氣忍不住沖了些。
他心情本就沉悶,方雲珠還一出口就扎他的心,這話根本聊不下去。
「我當然不是專門來嘲諷你的,我是給你想法子的。」
聽到這句話的葉少竹猛地看向方雲珠。
在昏暗的光線中方雲珠珍珠耳墜和項鍊都發著瑩瑩的光,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寶石手鍊,一雙眼抬起看向葉少竹。
「我們做個共贏的交易如何?」
方雲珠問。
最後葉少竹獨自花樹中走出來,而方雲珠則是直接返回自己的房間。
在場只剩下謝必安范無咎和崔非雨三人。
「想不到啊,感覺這幾個人之間還挺狗血的。」
崔非雨嘖嘖稱奇。
確保葉少竹和方雲珠走遠了,他們三人才敢從花樹後走出來。
對於剛進入魘就不在方府的崔非雨來說,他今天才在宴會上認識這三人,之前自己獨自的時候但也聽說過關於葉少竹和方雲珠的傳聞。
他本來以為方雲珠,葉少竹還有采杏只是相識,尤其是在宴會上聽了其他人的聊天后也只是覺得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其他人深厚了些。
現在看起來,才發現豈止是深厚那麼簡單。
簡直是一出大戲啊!
謝必安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抬眼,就看到范無咎朝他笑著的臉。
風吹過花樹,從枝頭吹落幾朵柔軟的花,在范無咎的身後飄過。
明明是范司令的臉在謝必安面前,他卻仿佛透過眼前的這張面孔看到范無咎的臉,並且是另一副裝扮。
「在想什麼?」
「哥哥?」
謝必安一愣,只是恍惚一瞬,卻莫名聽到多餘的一個稱謂。
他看向范無咎和崔非雨,兩人的反應都說明他是幻聽了。
「在想什麼?」
見謝必安沒有說話,范無咎又問了一句。
回過神來的謝必安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他應該在思考魘中鬼的相關,可是眼前卻是揮之不去的前面畫面。
滿座賓客,范無咎湊近輕聲問他你我之間是否有情緣。
謝必安本以為自己會對這樣的靠近而感到冒犯,可是自己卻是意料之外的反應。
他轉身往客房走去,而范無咎也不強求一個答案,無比自然地走到謝必安身邊,兩人並排走著。
即使只看背影也覺得兩人十分和諧,似乎已經這樣並肩走了許久。
崔非雨愣愣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趕緊邁步追上。
他們一路走到客房,不同於院中宴會的熱鬧,一路上十分安靜。
但經過一條幽暗的走廊時隱約聽到低低的哭泣聲音,謝必安驀地停住腳步。
有人在哭。
崔非雨疑惑地看向謝必安,但謝必安卻只給范無咎遞了個眼神,說道:「你們先回去,我稍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