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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那故事中的另外幾人並沒有走上該走的命途?還是出現了偏差?」
目光微轉秦王殿下顯然看到了正在向這邊趕來的那人,身周滿是滄桑的氣息。鬍子拉碴面目可怖,黑滲滲的沒了眼球的眼眶分外恐怖。
燕赤霞。
以及那為寧采臣糾纏住的:大紅的衣物如火,如墨的長髮以髮帶松松垮垮的繫著,一眉一眼間皆是說不出的風華與妍麗。
男女皆宜、雌雄莫辯。
正是那樹妖姥姥,或者說是那無語道人。
極度妍麗的眉眼間浮現不耐煩的神色,那樹妖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燕赤霞的到來。眉頭輕蹩,轉而放鬆開來,美麗纖長的指尖於寧采臣那俊俏的面上划過,唇角挑起極惑人的笑容。
「你這狠心的書生,枉我對你一心一意!莫不是良心都讓狗吃了嗎?!」
眨眼間換了一副哀怨淒婉的神色,就在圍觀的眾人尚來不及反應過來之時,樹妖姥姥忽然一巴掌拍在寧采臣這書生的面上。也不顧那被這書生的雙手死死拉住的裙裾以及面上的懵懂,不退反進一把扎進這書生懷裡,放聲大哭道:
「你怎生就這樣狠心!」
故意柔化了的聲音便如外表般具有極大的欺騙性,使人分不清男女。掌中不動聲色的露出一截堅如鐵石的樹枝,借著長袖的遮擋指向寧采臣的腰腹之處。
原來還可以這樣?!
雖然看不清下方那樹妖的具體動作,但江寧不用想也知道不會這麼簡單。腦子一轉更是明白了這樹妖的打算,不由得在心下稱奇:
早在寧采臣和這樹妖糾纏之時江寧和容楚便注意到了這兩人,只不過某人顯然並沒有攙和一腳的打算,只是帶著江寧在這屋頂上看熱鬧。而那廂,那樹妖在街面上乍然被寧采臣糾纏,居然並沒有當場翻臉或者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只是頗為不善的盯著寧采臣,竟然沒有做出半點驚世駭俗的事情來,到好似平常街面上被突如其來的惡少調戲了的女子般,沒有半點有力的反抗。
江寧先前還以為這只不過是什麼巧合,指不定如某些狗血劇情般寧采臣逛著逛著便碰到了一個與樹妖長得極相似女子或者什麼;又或者說不管是妖怪也好神仙也罷皆不可以輕易於人間展露法力?所以那樹妖才會任寧采臣一書生糾纏?
現在出了這遭江寧反倒是搞清楚了,這樹妖還是那個樹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改變。至於為什麼不敢輕舉妄動直接放大招走人或者是大開殺戒什麼的,默默瞅了瞅身邊白衣黑髮的劍修男子,江寧表示他或許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至於寧采臣的安危什麼的,他反倒是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雖然樹妖還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表示分別之後的燕赤霞並沒有成功殺掉樹妖姥姥與黑山老妖,而他前世所了解的那些就一知半解幾經改動的劇情也變得撲朔迷離。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要去為寧采臣擔心些什麼。
更何況這位秦王殿下話中所流露出來的意思,即使之前不認識這書生也當知曉些關於這書生的事情。若不然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秦王殿下並沒有隱瞞的打算。
略加嫌棄的抿了口這世俗的濁酒,秦王殿下不無惡劣的爆料道:
「據說當年封神一戰之後以太清教主為首的道家玄門和以女媧娘娘為首的古神一脈打了一個賭,賭約的具體內容誰也不知道,但就是在那之後不管是太清教主門下的人教、還是玉清教主門下的闡教、上清教主門下的截教,抑或是女媧娘娘那一系的古神、妖族,大多隱居的隱居不出世的不出世。除了幾個在中央天庭擔任要職的小輩,其餘的多呆在洞府中潛心修行,再不問外事。」
「此方世界名曰琅嬛界,乃是由無極子所開闢。而這位無極子與太清教主有大淵源大因果。」
「千年前的儒家那位,之所以能夠鎮壓諸方勢力打碎佛門那位觀自在菩薩以及道門清源妙道真君之化身投影,所倚仗的自然不是本身的力量。若不然那兩位的真實水準未免也次了點。」
「無極子開闢了這琅嬛界,自然是這琅嬛界氣運所鍾之人,身上有大氣運大功德。在這琅嬛界中當屬無敵。但他以秘法凝練出了天地至尊一物,使得這一切分潤出去。而得到了這東西,也便意味著得到了此方世界的認可。自然,無往而不利。」
似乎是對某位開闢了此方世界的那位大能喪心病狂的取名的水平極其膈應,秦王殿下停頓了片刻方才繼續道:
「也就是在前幾年,有消息流傳說是儒家掌握著天地至尊的那位,閒及無事做起了寫書的勾當。神魔妖鬼世俗百態,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只要是這諸天萬界有的都記錄在了那書中。」
「儒家那位書寫的怎樣大家不得而知,但也就是在這說法流傳出來沒多久,又有太清教主諭令說想要在諸天萬界中尋一道統傳人。」
秦王殿下這話說來看似沒有絲毫條理,甚至不乏前言不搭後語無甚關聯之處。可江寧卻是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尋常處。
太清教主也好無極子也罷,又或者是那位掌握著天地至尊的大儒,在此之前江寧都對此沒有多餘的印象。
江寧前世所在的時空里,太清教主等的名頭固然極大,可那也僅限於供台上泥塑木雕的神像、神棍口中裝神弄鬼的傀儡。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即使是尋常的人提上一提也不免帶上了幾分敬仰,即使這位看上去尊貴非常桀驁不馴的秦王殿下也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