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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要見他,就來闡教。」
言畢,卻是揚手打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正對著青湄妖君的方向:
「這筆帳且先留著,貧道自會找你算清楚。」
音落,也不理會臉色各異的眾人,卻是化劍光而去。
對視一眼,掌中雲夢扇輕搖,青湄妖君也不去看那下方屋檐下的江寧,卻是自顧自的對著龍大先生道:
「怎麼樣,真的不考慮考慮本君嗎?如本君這樣的美男子,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掌中玉劍收回,化作羽扇模樣。那龍大先生頗為惱怒的瞥了一眼青湄妖君,將袖一揚,卻是出現在江寧身前。
「你叫什麼名字?」
目光微閃,面上仍然維持著一貫溫和的表象,龍大先生卻是對著一臉戒備的江寧問道;
「和西海三公主有何淵源?」
西海三公主!
正是末法之世那灌江口龍女廟中的那位龍女,也是闡教二代首座弟子、現在中央天庭擔任要職的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的妻子,前任。
沉默。
那無力感已經遠去,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悲痛的心情一點點侵蝕著思維。指尖習慣性的學者某人想要摩擦些什麼,江寧揚了揚唇,對著這笑得溫和的龍大先生滿面譏諷地道: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江寧並不是什麼囂張跋扈的人,平日裡的溫和假象固然有幾分虛偽,可也未嘗不是性格的一個表現。
更多的,這兩世為人的少年郎本來就是一個隨遇而安的,卻是很少露出這樣刁鑽的模樣。
但並不突兀。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撫掌而笑,掌中羽扇輕搖,卻是釋然而笑道:
「我道這變數自何生出,不想竟是如此。」
起手掐算一二,面上一派看好戲的模樣,那龍大先生卻是繼續道:
「既然如此,我便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話音落定,掌中羽扇划過,卻是轉瞬之間出現在了百米開外。那青湄妖君見了,龍大先生既然離開。青湄妖君也不多做停留,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江寧,卻是循著龍大先生而去了。
空氣中有什麼在一瞬之間失去了依仗,碎裂開來。那檐下的少年也好似用盡了所有的心力般,驀然間癱倒在地面之上。
星星點點的光芒環繞著這少年的周身,那雙平日裡在外人看來分外溫潤的眸卻在夜色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有看不見的氣流圍繞著這少年的周身,一圈圈的行進著。血液經脈之間、身內肉眼不可及之處,亦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天地之大大道三千,眾生茫茫。自有其規則法度,因果緣法。
上古有神靈,生而自明神而自靈,舉手投足間皆有*力大威能,乃此方天地之寵兒。
後天地間有大劫降下,死傷消亡者甚重。彼時人族未起輪迴未立,這諸天萬界,亦是古神的天下。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大恆心大毅力大氣運者窮究一生,妄圖捕捉那茫茫中的一線生機一絲緣法。躲避大劫。
有成功,有失敗,如是種種,不一而足。
世間本沒有道,亦沒有所謂的規則。
但當這天地開闢生靈衍化,一切的一切自然應運而生。而後又有大神通者為之命名界定,得天地認可。無所不在無所不包,流傳在這諸天萬界之中。
道可道,非常道。
而江寧在龍女廟中所得到的那捲神秘捲軸,它的名字就叫道書。
沒有文字,不訴之於口,亦不可見於任何典籍。因緣巧合的出現,因緣巧合的以捲軸的方式表現出來,亦因緣巧合的出現在江寧手裡。
良久,夜色漸漸隱去,冬日的薄霧升起。那癱倒在地面上的少年暮然間向是明白了什麼般,面上現出極為振奮的色彩。掌下在地面撐過,猛然跳起。卻是不見半點的迷茫亦或是其他負面的情緒。
☆、第56章 武道盛會,拜師
三日後,大唐國,長安城中。
將近年關,今年的長安城卻是比往年來得更為熱鬧。
不大的客棧內滿是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持刀攜劍,面有惡相。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
大唐國重儒,舍此之外,皆為外道。儒以文亂法一說自然無從談起。
不過自高祖皇帝定鼎天下遷居長安建立大唐國以來,對武人的管制卻也是頗為嚴謹。如近幾月這般滿大街皆是武人的狀況,委實不常見到。
三天。
這是三天以來江寧第一次踏出那小院。
一切好像沒什麼變化,又好像什麼都變了,恍若夢霾。一旦夢醒了,便什麼都沒有。而江寧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那白衣黑髮眉目繾綣的劍修男子,卻是已經離開了。
深重的無力感與危機感在不斷地侵蝕、鞭笞著他,所思所想,卻是如何擺脫這無能為力的景象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三天,不長也不短的時間,他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但同樣的,亦不是全無所得。
至少他已經懂得了,今後的修行之路當如何去走。那龍女廟中的那神秘捲軸,又給他帶來了什麼。
不可說,不能說,不訴之於文字,亦不見於任何典籍的記載。但個中的種種妙悟,卻是切切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