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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開闢了此方世界的無極子,以及儒門鎮壓了一方世界的大儒,更是江寧前世所沒聽說過的。
他以為只是莫名的巧合,或者這一切本就不該用科學來解釋,可這位秦王殿下看似沒有什麼關聯的話語卻在告訴著他:
沒有巧合!
沒有這麼多的巧合!
再怎樣的巧合若是多了,也就變成了別有用心的必然。秦王殿下自然不會把某些事關重大涉及更深一層次的秘密說出,即便是爆料所選取的也是一些稍稍探知即有可能知道的。也不知是這位惡趣味還是發作還是怎麼的,眼見得下方燕赤霞已是接近了樹妖、寧采臣的方向。一手猝不及防的搭在江寧身上肩上,在江寧尚來不及反應過來時手上發力一推,狠狠的推下了屋頂。
「這幾人身上有太清教主留下的印記,你自己好生琢磨吧!」
袖中驀飛出一道燦爛的金光,只是抵擋了一瞬便化作看不出來歷的酒杯碎裂在屋頂上,沿著瓦片滾落。玄色的袍服在虛空中划過極狼狽的剪影,秦王殿下長笑道:
「該找的本王已經找到了,便在大唐仙朝恭迎二位!」
將手一揚,有寶光瑩瑩裝飾華麗的馬車自袖中飛出,也不多留。身形矯捷的跳入其中手中禁制引動,彈指霎那間消失在此方天地。只留下餘音裊裊:
「本王李懷意,大唐秦王。」
這一系列動作做來有如行雲流水,卻也很難顯然是經過極準確的計算。雖然有些許的狼狽,卻也不減其風度。最後的那一嗓子更是意外的效果絕佳,莫說猝不及防之下被推下了屋頂的江寧,便是感應到樹妖氣息的燕赤霞也極為古怪的對著秦王殿下離去的方向投去了一「眼」。
極淺淡的一眼,眸中不帶絲毫的情緒,搭在腰間劍柄上的手一下下的叩擊著劍柄。容楚並沒有絲毫阻止或者別的意圖。
實際上他已經出手了,就在秦王李懷意將江寧推下屋頂之時。只不過被那人很好的抵擋了過去,雖然憑藉的是某件法寶的力量。
而容楚從來都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在確定了那位並沒有什麼惡意而江寧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危險之後便放任自流了。
「有趣的人。」
眯了眯眼斜倚在馬車中的秦王殿下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轉而對著一旁的小孩問道:
「你叫少央?」
雖然是疑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眉目間更是極盡輕佻諷刺之能事,仿佛面對的並不是什么小孩而是一件極為厭惡的東西般。滿不在乎地道:
「倒當真是......雜種呢!」
秦王殿下是為了少央而來,既然要走又怎麼會不將其帶上?
這人早就發現了少央的存在,也認出了他。只不過是不願自己出面罷了。
深沉冷靜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完全陌生的秦王殿下,即使是在陡然之間周遭變換被帶進了一個裝飾華麗且似乎飛在天上的馬車這孩子也沒有多少的慌亂。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攥著老者交給他的竹簡。
他並不確定這個是不是老者所對他講的,那在城門口所遇到的第一個人。但他的直覺里告訴他這不是,這人給他的感覺太過銳利,就好像把所有美好的東西給剜出來了般,露出最醜惡的本來。
☆、第49章 再見樹妖與寧采臣
沒有人發現這長安城中少了一個叫少央的孩子,或者說有人發現了,但不願去注意。
如容楚。
這世間的事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少值得關注的,至少在他而言這所有的一切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少值得關注的。這並不是他所屬的世界。
又如那在這長安城中呆了無數年的老者。
這一切出自他的示意,卻也不是。他預料到了這一切,卻又沒有完全預料。便如那本該結束的命運,突然間有了新的走向和開始。
枯瘦的指尖緩緩摩擦著掌中的竹簡,渾濁的老眼間有不知名的光芒閃動。
「也罷!」
長嘆一聲手中竹簡滑落,老者咂了咂嘴自言自語道:
「該來的始終是要來,妄我輩自以為參透命運天機測算無雙,以指輕點書寫人命運。到頭來又何不是這被命運捉弄者?去休去休,不如歸去!」
院中場景如水波鏡面般破碎,所有的景物都在那一瞬間扭曲虛化,等到這一切恢復正常時卻是再沒有絲毫人影的存在。
朽爛的房梁掉落腐朽的牆體再也支撐不住,坍塌開來。老去的歪脖子柳樹,也仿佛完成了最後的使命般轟然倒地。
卻是再沒有了多餘的變化。
出現或者是離開,這長安城中從來不缺少這樣的變化,更何況是一個本就沒有多少人記住的糟老頭子。
眸中有不知名的色彩閃過,指尖按上腰間劍柄,身周的氣勢有一瞬間的鋒芒畢露,卻又很快收斂起來。白衣黑髮的劍修男子這一瞬間的變化甚至沒有激起分毫的漣漪,風平浪靜。
除了那熱熱鬧鬧的街面。
即使是不曾接觸過這神仙世界有過諸多算不上奇遇的奇遇,占了今生這副殼子的江寧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更何況雖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也能很清楚的感覺到與之前的不同。似乎這凡人的軀體正在一點點的變得強大起來,超脫凡俗。這變化並不明顯,卻在一點點無聲無息的改變著。
江寧能夠體會到這種變化,卻說不出這變化究竟是什麼。但這變化確實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