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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士兵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有人問道:「陛下,您說哪個?」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全部。」
「全、全部嗎?」那士兵不可思議道,「別的院子裡的也是?」
「……」
毀滅吧,趕緊的。
幾個士兵已經進去趕人了,還剩兩個在這兒跟皇帝說話。
李子酬:「這後宮只留一個皇后就夠了,其他人清退。」
那兩個士兵互相對視一眼:「遵旨。」然後就立刻去通知其他院子清場。
別院裡面開始有了收拾東西的聲響,不一會兒就開始有各種美男子提著行李背著包裹出來。
類型也是豐富多彩不帶重樣的:什麼柔弱書生型啊,健氣活潑型啊,冷淡冰山型啊,放眼望去全是十六七八歲的青春期美少年,如果不是都穿著古裝,就跟高中生放學似的。
他們有的萬分感激地謝著皇恩,有的似乎根本不願多待一秒,敷衍地朝李子酬拜了一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還有的還戀戀不捨地看著李子酬。
李子酬還是保持著那副穩如泰山的樣子,但她的眼神已經死掉了。
這裡面住著的男寵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李子酬揉了揉太陽穴,讓那些侍衛都出去送人,自己一個人進了院子。
院子很空曠,沒有宮女僕人,院子裡連落葉都沒人掃,一片蕭瑟破財之感。
原主就讓這些少年住在這兒嗎?
穿過別院,來到了建築物外圍,這兒的宮道狹窄了許多,看上去不常有人來。
盡頭有一個拐角,那裡面靠著牆堆滿了各種石料和木材。
「工部的人怎麼也不把這些建材回收了,這木頭都朽了。」李子酬自言自語道。
她看了眼石板堆放的高度,爬了上去,站在最高的那層石板上望著牆頭。
「不行,太高了,起碼還要再加一個楊得瑾才行。」望著那高高的牆頭,李子酬用手撫著牆面。幾十年風吹雨打,磚與磚的縫隙清楚可見。
「都掉漆了……」李子酬疑惑地嗯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用了些力氣推動。
一個時辰之前,白清揚才剛啟動過這面石牆,難免留下了一些新的痕跡。
僅容一人通過的一小面牆微微開闔。李子酬精神一振,伸出雙手繼續推,李子酬感覺到這面牆剛好卡在一個角度,一個人出入綽綽有餘。
李子酬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小竹林,不知道通向哪裡。
沒想到會在這麼偏僻的角落裡找到暗門,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李子酬退回來,將牆面恢復了原狀。
李子酬站在這個拐角,回頭看向自己來時的路,這裡是死胡同,幾乎不會有人路過這裡,而宮殿裡面的樓閣台榭也望不到這裡。
李子酬一邊暗自記下方位和距離,一邊往回走。
這個地方……好像離玉衡宮還挺近的啊。
回到別院,又看了眼這座院子。再次感嘆原主的荒淫無道,那麼多男寵,也不怕得病。
想到這裡,李子酬臉色突然僵住。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他媽的不會吧……
「陛下,原來您在這裡。」有士兵回來了,見到李子酬行了個禮。
李子酬看向他艱難地問出口:「我……朕問你,那些……男寵中,哪些是朕寵幸過的?」
士兵一愣,奇怪女帝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回陛下,陛下不是說過,那些男子都是低賤出身,碰那些人會玷污您高貴的身份嘛?」
像是原主會說出來的話,而且楊得瑾好像也沒提到原主跟誰滾過床單,頂多就是強迫女主角未遂。李子酬稍稍放心了。
「那,你回來幹什麼,找朕有事?」
「哦,回陛下。下官來問問那個在牢裡面的要不要放?」
「哪個?」
「就是那個抗旨不從還頂撞陛下的那個窮秀才,叫……周懷衿來著。」士兵回憶說道,「當年在殿試上口出狂言,還是陛下您保下來的呢。」
是看他長得不錯的份上。
「哦?怎麼個口出狂言法?」
「呃……」那士兵有些難以開口,「就是……他諷刺朝廷,衝撞先帝……總之出言不遜。」他說得含蓄,李子酬卻一下瞭然。
她瞬間來了興趣,不知道這個周懷衿是個什麼樣的人,要是工作能力不錯,為她所用的話豈不美哉?
「來,你給朕帶路,朕要去看看他。」
「遵旨。」
大牢。
李子酬緊皺著眉頭:這大牢,陰暗潮濕也就算了,這漂浮在空氣中的霉味和不知道什麼東西變質了的味道真的是……
雖說是關人的地方,但這對探監和值守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啊。
李子酬決定自己親政以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監獄……
扯遠了,之後再說吧。
「陛下,就是這裡。」
李子酬借著昏暗的光線向一處牢房裡看去,裡面坐著一個散著頭髮的青年。
他靠在牆邊坐著,閉著雙眼不知道是不是醒著,雖然蓬頭垢面,可他看上去依舊安之若素。
許是聽到了聲響,周懷衿緩緩睜開眼,抬眼望向李子酬。
李子酬對上了他的視線,不由得眼前一亮。雖然他蓬頭垢面,鬍子拉碴,但他眼神不錯,堅定沉靜又帶有傲氣,一點都不像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