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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揚瞬間把臉偏過去。
「你怎麼……」李子酬捂著盛滿笑意的臉說道,「你怎麼又臉紅了啊。」
「別看我!」
「好好好,不看不看……」
白清揚怎麼會承認,剛剛的對視讓她莫名回想起自己溺水後,模模糊糊看到的李子酬焦急的神情。應當是意識短暫回籠後的一眼,不過那一眼後,她又沉入黑暗中。
怎麼這時候又想起來了?!
李子酬不知道她心裡想了那麼多,只覺得今天的白清揚真是太少女了——儘管她本來就是個少女。
「謝謝你啊。」
李子酬聞言一愣:「嗯?你剛才謝過了。」
白清揚搖了搖頭:「是說我落水的事,謝謝你那時救了我。」
李子酬感到奇怪,不知她為何又提起這件事:「這件事,你也謝過了。」
「再謝一次。」
「哦,那……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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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瑞,我來接你了!」楊得瑾一進門就大聲喊道。
廳前,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聞聲轉過身來,身邊還站著兩個丫鬟。
楊得瑾笑容一僵,快速在腦海里篩除各個劇情人物,最後得出結論——這位是白夫人。
她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楊得瑾瞬間收斂動作,提著糕點盒,硬著頭皮上前打著招呼:「晚輩見過夫人。」
白夫人似乎是有些驚訝,她甚少見到侍郎府有客人上門,說了句幸會之後,便忍不住猜測起來楊得瑾的身份。
穿著錦衣,帶著橫刀。相貌秀氣,行為張揚。外形有些紈絝氣息,不過禮數還算周到,應該出自京中某位大戶人家,說不定還是謝贄的同僚。
「閣下是來找執瑞的?」白夫人問道,抬手做了個請坐的動作。
「啊……」楊得瑾侷促地坐下,「是的,我是謝大人的朋友,請問您知道他在哪兒嗎?」
白夫人放下手中的針線,雙手自然疊交在腹前:「他此刻在房中沐浴,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出來。小郎君要是沒有要緊的事,可在此等等。」
楊得瑾自然同意:「晚輩叨擾了。」
「文珠,去給客人上涼茶上來。」
白夫人左側的一個侍女福了福身,答了一聲是,便下去了。
「閣下貴姓?」白夫人轉而對著楊得瑾問道。
楊得瑾恭敬地回答:「免貴姓楊,白夫人怎麼稱呼我都行。」
白夫人又是一陣驚訝:「楊郎君認識我?」
楊得瑾心想那可不,會住在侍郎府上的婦人只會是謝贄的師母。
白夫人四十出頭了,依舊可見年少時的風姿,家道中落並沒有磨去她的優雅氣質,反而讓她更加端莊冷靜,看來這一世她被謝贄保護得很好。
「聽謝大人提過,夫人氣質如此出眾,我一猜便知。」楊得瑾將放在一邊的糕點盒提上來,「這是勸仙樓的限量糕點,送給謝大人的,夫人也嘗嘗。」
白夫人冷不丁受了一頓夸,覺得楊得瑾真是個會說話的年輕人,微微笑著道謝:「好孩子,沒想到執瑞交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朋友。」
「夫人折煞我了。」楊得瑾有些害羞的笑著,擺擺手說道。
楊得瑾長得清秀,嘴巴又甜,實在是很討長輩喜歡。只三言兩語,便叫白夫人放下那些虛禮,與之話起家常來。
謝贄披散著頭髮,來到前廳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白夫人坐在主位上,繡了一半的花鳥繡丟在一邊。楊得瑾搬了根小凳,在白夫人面前說著什麼,時不時逗得白夫人掩面而笑,就連一旁的丫鬟都笑容滿面,看楊得瑾的眼神中滿是歡喜。
謝贄:?
「白夫人,你不知道,謝贄這人有多厲害。」楊得瑾興致勃勃地講著。
「有多厲害?」白夫人很給面子地問道。
「當時那人的手刀都要劈到我的後脖頸了,謝大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的一聲,將那隻黑手擒住,我這才免於一場無妄之災。」
「哇——!」楊得瑾講得繪聲繪色,一旁的丫鬟不約而同地拍起手來,「我們家大人真厲害!」
白夫人也滿臉笑容,聽得很高興。
謝贄:「……」講評書?
「咳咳!」
廳前傳來動靜,屋子裡的幾人向聲源看去。丫鬟們反應過來,朝謝贄行禮道:「大人。」
白夫人:「小瑞,你來了。」
謝贄上前,先是對白夫人恭敬地請安道:「師母。」然後才轉身看楊得瑾。
奇怪的是楊得瑾竟然盯著謝贄一動不動,嘴巴微張,樣子有點傻。
被盯得莫名的謝贄:「?」這又是咋了。
白夫人:「小瑞,你朋友來找你,我便陪她聊了幾句。」
謝贄心想,這哪是聊了幾句,這分明是聊上頭了。
謝贄:「執瑞知道,執瑞聽聞有人來訪,便匆匆結束了沐浴趕來,沒想到您與殿下相談甚歡。」
真沒想到楊得瑾還有討婦女歡心的本事,自己還真是小瞧她了。
想到這裡謝贄下意識地睨了一眼楊得瑾,楊得瑾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看上去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能說得出話來。
還是白夫人察覺到了謝贄話中的關鍵,開口道:「『殿下』?」
在臨京,姓楊,能被稱呼為「殿下」的,只能是那位封號為「瑜」的親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