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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的嗎?
如果裝能裝到這種程度,那白清揚不得不承認她手段高明。
白清揚想到這兒,不禁擰了擰眉毛。
謝贄似乎也提到過瑜親王的異常,他們兩個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誒……」
還是親自去打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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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酬把從當年有關白丞相案子的卷宗都從大理寺調了過來,吃完晚飯之後又在書房裡面開始看起來。
李子酬了解到,白丞相名叫白巽,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先帝也很器重他。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白丞相最後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丞相府被滅門。
就算是李子酬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古怪。
首先既然是「滅門」,那為什麼白清揚和白夫人還活著?
人如果真是先帝下令殺掉的,那為什麼他事後還要大費周章去查所謂的兇手?
白巽通敵叛國的證據在哪裡?
案發現場的記錄又在哪裡?
……
李子酬感到頭疼,她也有些明白謝贄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白丞相被害的真相了。
跟現代不一樣,古代沒有能夠記錄圖像影音的工具,也沒有那麼先進的刑偵技術,執法的人員只能效率低下地進行查案。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一個身著樸素宮服的下人進來通報,打斷了李子酬的思緒。
白清揚居然會來這兒?
李子酬有些驚訝,不知道她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請她進來。」
「是。」
白清揚緩步走進書房裡,今天她穿了一套正紅色的對襟長裙,倒是有那麼一點皇后華貴的氣質了。
李子酬放下卷宗站起身來:「皇后,你……來找朕是有什麼事嗎?」
白清揚看見她有些緊張地站起來,請自己走到一旁的美人榻坐下:「打擾到你了嗎?臣妾只是來看看陛下。」
李子酬:…………我要信才有鬼。
「沒事,不打擾的……」
「陛下最近似乎很是用功地在讀書。」白清揚掃了一眼平頭案上面堆放的一大摞書本和紙張。
「哦,那個不是,那個只是一些大理寺的卷宗。」
「卷宗?」白清揚心中疑惑,這李酬怎麼開始對刑事獄訟有興趣了。
李子酬覺得白清揚也算是個當事人,乾脆直接告訴了她:「實不相瞞,朕對當年白丞相的事情很是在意。」
白清揚聞言愣了一下,喉中有些哽住,她緩了一會兒說道:「陛下應該知道白丞相是臣妾的父親。」
李子酬:「嗯?朕當然知道啊。」
白清揚:「那為什麼……」
「啊……」李子酬想著這可是刷白清揚好感度的好機會,於是繼續說道,「朕對皇后有愧,總想著做點什麼來彌補一下。」
說完李子酬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撓了撓自己耳後,接著說道:「不過朕太愚鈍了,這些案卷朕屬實看不出什麼名堂。」
白清揚沒說話,靜靜地注視著面前攏著深衣的女子。
「但朕想,有志者事竟成。」李子酬說,「白相忠誠,朕想還他清白名聲,也還你一個公道。」
白清揚垂眸:「是嘛,那臣妾多謝陛下。」
儘管她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並不抱多大希望。
且不說她不相信李子酬,就是在前世,謝贄追查了幾十年,依舊是無甚進展。
她阿耶的案子就是一樁無頭案,無從查起,無從下手,她看不到翻案的希望。
李子酬能看得出她的顧慮,也沒有點破,只是坐下繼續翻看那一本本的案卷。
「皇后能告訴朕當年發生了什麼嗎?」李子酬開始找話題,「如果不想說就不說,朕不逼迫你。」
白清揚默了一會兒,就在李子酬以為二人要一直這麼沉默下去的時候,她開口了:「那天我跟阿娘在欽州老家,我們當時是回欽州掃墓。」
「父親要接待從朔北來的使臣,所以他留在了臨京。
「我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只是那一天,父親叛國的消息甫一傳來,欽州府衙就來了人將我和阿娘拘捕,說是不日後要將我們押回臨京受刑。」
從那之後,她就總是夢到丞相府被火燎燒的場景。
真奇怪,明明沒有親眼見到過,白清揚卻覺得那就是真實情況。
李子酬視線還在紙張上,她疑惑地問道:「可是你沒有被押回臨京受刑吧?」
不然現在在她面前的是誰。
白清揚:「是的,我和母親並沒有被押回臨京,但是我們也出不去欽州城。」
李子酬叫人上了一壺茶,自己倒了一杯端到白清揚面前。白清揚有些受寵若驚地揚了揚眉,但也沒有說別的,她繼續說道:
「他們放我們出了欽州地牢,能夠在欽州城自由走動,但我們始終不被允許離開欽州城一步,沒人能夠告訴我原因。直到……」
「直到?」李子酬很是捧場地重複著。
「直到四年後,陛下一張聖旨將臣妾納入後宮。」白清揚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只是這笑容卻不達眼底。
「咳咳……咳!」李子酬尷尬地笑著,咬著舌頭,「哈哈……這茶水,好燙……」
「陛下不必勉強,畢竟臣妾現在是戴罪之身,不值得九五之尊為罪臣之後費心。」白清揚似乎不欲多說,起身要走,「不打擾陛下了,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