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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手帕分明是死物,一個死物怎麼可能會流血呢?!」
「難不成都是假的??!」
「太可笑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場面逐漸變得混亂,開始初步脫離教會的幾個高層的控制了。
教宗面具下的嘴唇有些顫抖,不知該作何解釋,幾個樞機有些維護不住秩序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辨人惡行的神湯,這就是普通的鹼水!」楊得瑾仿佛嫌場面還不夠混亂似的,無情地揭露大成教的騙局,「鹼水遇到薑黃便會呈現血液一般的顏色。」
「他們帶上來的,所謂的罪人,各個衣衫襤褸,布料泛黃。分明就是浸過了薑黃!」
「薑黃被鹼水一澆,瞬間變成血淋淋的樣子,這就是定罪泉的真面目,這就是他們行騙的把戲!」
再不把楊得瑾抓起來,大成教的集會就要被她毀於一旦,教宗怒目切齒地大喊道:「樞機卿!你們在發什麼愣?!把他綁起來,給我堵住他的嘴!」
三個樞機也不急著安撫信徒情緒了,轉身就朝楊得瑾衝過來,楊得瑾裝完逼就跑,下一秒就跳下高台,戴上兜帽,重新混入白袍信徒中。
她一邊在人群中遊走,躲避著面具人的追捕,一邊還在人群中煽風點火:
「你們被這□□找上門的時候,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
「你們交了那麼多錢,得到了什麼?
「他們收了你們那麼多錢,他們又為你們做了什麼?」
楊得瑾身形修長,動如脫兔,利用混亂吵鬧的人群做掩護,而身後戴著面具的樞機和小嘍囉,橫衝直撞,創倒了不少人。
「我想起來了!」人群中另有一道聲音大喊道,「我家閨女失蹤,雖然托教會的福回了家,但從那以後她就像中了邪一般,整日裡擔驚受怕,不敢見人。教會到現在都沒給我個解釋呢!」
某個角落裡的薛員外:?
怎麼感覺跟他家閨女情況這麼像呢?
楊得瑾咂舌:真沒想到裴少卿嗓門能這麼大。
「咱們監丟失的武備找是找回來了,可全都是些破銅爛鐵!你們教會為什麼沒有把原本的武器找回來,該不會是被你們掉了包吧?!」
人群中的軍器監監丞:??
教會裡面有咱們監的同事?
裴煜遊走在人群的另一邊,聽見蒯剛這說完,緊接著又開始接台詞:「還有大理寺越獄的犯人,抓回牢里的第二天就被人殺掉了,我想該不會是勾結你們教會,然後被你們滅口了吧?!」
凌亂中的大理寺卿:……這事兒又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而且他怎麼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
李子酬:原來這就是社交牛雜症,長見識了。
第59章 府兵
裴煜、蒯剛、謝贄三人的分頭行動是楊得瑾計劃的一部分,至於他們喊的那些內容,全部都是謝贄和楊得瑾調查出來的結果。
楊得瑾失蹤以後,不僅全城的信徒有了異動,她們派出去暗訪的樁子也來了消息。
薛員外的獨女,說是離家出走,其實很大概率是被人綁架了。在薛員外加入大成教之後,他家女兒立馬就被放回了家。
探子來報,說薛府千金歸家後,整日閉門不出,形容憔悴且多疑敏感。
楊得瑾知道,她這應該是被綁票的後遺症,屬於輕微的抑鬱。
而軍器監那邊,原先的武備還是不知所蹤,教會給他們找回去的只是一些舊式兵器和殘次品,說是破銅爛鐵完全不為過。
沒人知道那批新式武備的去向,如果大成教真的膽大到敢私吞朝廷武備,那可就太刑了。
大理寺逃犯一案倒沒有單獨派人去查,一個裴煜就輕鬆打聽到了,那重新被抓回來的逃犯死在了大牢里。
頭上有傷,本以為是撞牆自殺,結果後頭又從那人的吃食裡面驗出了毒,是有人謀殺。逃犯生前跟教會的人接觸過,說不定還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那麼教會的殺人動機也有了——滅口。
還有許多相似的案件,疑點頗多,但確實如同謝贄所說,難以撼動教會的根基。
裴煜和蒯剛把這些調查結果喊給眾人聽,目的就是為了動搖這些信徒對教會的信仰。
按照楊得瑾的說法,這些信徒也並非全都堅定不移地信任著教會,他們只是缺少一個時機,缺少一個出頭的人來引出他們的疑問。
就像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中,沒有故事最後的小孩子指出皇帝身上空無一物,那些圍觀的民眾根本就不敢承認自己沒有看到任何衣物。
既然他們缺少這個契機,那楊得瑾就設計給他們創造一個這樣的契機。
蒯剛不太理解楊得瑾的想法,心裡只覺得懸,喊了以後還要小聲自言自語道:「能不能行啊……」
整個皇陵地宮亂成了一鍋粥,人們推搡著,叫罵著,混亂至極,堪比現代春運。大成教的那些樞機和侍從,面對上百號群情激憤的信眾,隱隱有了退縮之勢。
「我的妻子,雖然平安度過了難產,卻誕下一個聾啞兒!教會不是說會母子平安嗎?!那為什麼我的孩子會是殘廢?!!」
人群中有一道聲音尤其憤怒,分散在地宮兩邊的蒯剛和裴煜都愣了一下,確定不是對方在喊。
楊得瑾聞言倒是眼中一亮:這個聲音,難不成是程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