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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得瑾被這動靜吸引住,她邊走邊向那邊看去,朝謝贄問道:「那邊是國子監吧?今天這是幹嘛呢?」
怎麼這麼多人出籠?
謝贄也朝國子監那邊望了一眼,才看向楊得瑾,回答道:「今天是望一日,國子監放旬假吧。」
「哦,這樣啊。」楊得瑾點頭,又向那邊看了一會兒。
說起國子監……石主事的表弟不就是國子監的學生來著?
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在楊得瑾腦海里留下淺淺的痕跡。
謝贄走著走著發現自家王爺停了下來,不由得轉身問道:「殿下在想什麼,路都不走了。」
楊得瑾左手抱臂,右手捏著自己下巴,她答非所問地說:「國子監一個月只放三天假?」
謝贄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只點點頭說是啊。
好像打通了什麼關節似的,楊得瑾有些激動地追問:「除開旬假,其他的時間學生都待在國子監里?」
謝贄:「不錯,你想到了什麼?」
「邊走邊說吧。」楊得瑾又看了看那些白衣學子,「監生們大部分時間裡都待在國子監,幾乎與外界隔絕。我問你,石主事的表弟是怎麼知道有關皇后的傳言的?」
坊間傳言確實來勢洶洶,但國子監是一個半封閉的教育機構,就算這些學生在放假時偶爾聽到有關皇后的謠言,也基本上不會當回事才對。
謝贄卻不以為意,這流言都能從街坊傳到朝堂,一個國子監能聽到點風聲也不奇怪啊。
「從祭酒博士那裡聽來的吧。」謝贄猜想道。
畢竟祭酒和博士們都是朝廷的官員,他們將謠言從朝廷帶到國子監,肯定就會流傳到學生的耳朵里吧。
謝贄想到這裡愣了愣,她看著楊得瑾說道:「你是說,國子監裡面的先生……」
楊得瑾:「我猜的,國子監是教書育人的官方機構,一般來說沒人會允許流言蜚語在這種地方傳播,除非有人故意為之。」
不知道謠言在國子監裡面傳成什麼樣子了。
謝贄瞭然,國子監里水不深,大部分官員背景單純,查起來不費勁。
「這樣,本王這幾天讓人去那裡面打探打探,說不定能查出些什麼。」楊得瑾指了指國子監的建築。
「不勞殿下費心。」謝贄卻說,「國子監里有下官的線人,我讓他一查便知。」
楊得瑾沒想到這種學校裡面居然也有謝贄的部署,而她居然就這麼告訴了自己。
楊得瑾:「那就,交給謝大人了?」
謝贄拱手:「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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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贄安插在國子監里的釘子罕見地起了作用,不到三天,便有人在夜晚敲響了謝贄家的大門。
「執瑞兄。」
謝贄將人請到前廳,正要叫人看茶,卻被那人婉拒:
「不必了,我是偷溜出來的,待不了多久。」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說道。
謝贄頷首:「你查到了什麼?」
男子回答:「監丞。國子監內部的傳言源頭就是他,他似乎知道不少關於大成教的事。」
謝贄:「只他一個?」
「對。上至祭酒司業,下至博士學正,幾乎都對此事避而不談,他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長了一張嘴,囂張得很。」
「我明白了,你辛苦了。」
男子搖搖頭:「跟執瑞兄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我只了解到這麼多,剩下的還得執瑞兄親自跑一趟。」
謝贄:「好。」
「茶我就不喝了,我這就回國子監。」
謝贄挽留道:「師母在這裡,你不去看看她?」
男子看上去有些心動,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還是算了,師母有執瑞兄護著,我放心,以後有時間再來看吧。」說完便起身。
「告辭。」
謝贄也起身:「保重。」
門房將人送走後也早早地歇息了,庭院裡只有燈柱里燃著寂寞的火光,夜色緩慢地消耗著白晝的灼熱。靜謐一片,仿佛從沒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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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監丞?」楊得瑾問道。
謝贄:「是,他叫何琮,今年四十四,前年由吏部引薦,到國子監上任,掌判監事。」
楊得瑾:「你查過他了?他人怎麼樣?」
謝贄:「他本職工作做得不錯,只不過風評不怎麼好。」
楊得瑾好奇:「哦?怎麼說?」
謝贄:「他在外沉溺聲色,風流成性,恣意享樂。」
楊得瑾一聽,皺著眉頭長長地哦了一聲,露出鄙夷的神情。
她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謝贄說得這麼含蓄,不就是——
「愛嫖啊。」
謝贄:「……」
謝贄:「他也是殿下一派的。」
楊得瑾:「?」
她不承認,她楊得瑾沒有這樣到處拈花惹草的馬仔!
謝贄看她一副被梗住的樣子,補充道:「準確地說,是舉薦他的那位吏部官員是親王黨的人,何琮只是他的附庸,何琮經常跟著他出入煙花柳巷之地。」
楊得瑾扶額。
原主眼光不太行,收了一堆廢物做幕僚不說,還都是些私生活混亂的人。
鬧挺。
「那那個吏部官員呢?這件事跟他有關係嗎?」
謝贄搖頭:「跟他應該沒什麼關係,那個人去年丁憂,回鄉守孝,現在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