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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走到幾個侍衛面前吩咐一些事情,白清揚看了眼她的側臉,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過後,手指輕輕地捻了捻,收握成拳。
「女皇陛下,屬下的馬讓給皇后娘娘騎吧。」
李子酬看了眼那個禁軍侍衛,想了想說:「給小樂騎,皇后騎我這匹。」
侍衛看了看女帝那匹八面威風的黑馬:……也、也行叭。
陛下原來是這麼寵娘子的人嗎?
白清揚還沒反應過來,李子酬便把她拉到魅影跟前,問道:「會騎馬嗎?」
若是從前的白清揚自然是不會的,不過現在她可是重生之後的人:「會。」
李子酬也點頭:「好,那你上馬,我扶著你。」白清揚穿的是裙裝,李子酬怕她不好上。
李子酬見那邊的小樂也在侍衛的幫助下上了馬,喊了聲:「好了,繼續走吧。」說完便牽起魅影的轡頭帶著往前走。
白清揚這下更是受寵若驚。
「陛下,你不駕馬?」白清揚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子酬。
李子酬並未轉頭,回答說:「不用,我牽著你。」
白清揚只感覺方才,耳尖好不容易消退的熱度大有捲土重來之勢,微赧地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
莫名其妙地想起,之前謝贄問她「你是不是又得寵了?」,好奇怪啊。
「它叫魅影,是朕取的名字。」沒有聽到白清揚回話,李子酬便自顧自地說起來。
「魅影?」
「是啊,西域進貢使言,這馬兒疾馳起來形同鬼魅,難見蹤影。」
讓她想起一個她非常喜歡的音樂劇主人公,優雅,神秘,又強大。
白清揚摸了摸魅影的鬃毛,看向李子酬:「嗯,很合適。」
李子酬輕笑,笑容中有些自得:「對吧?」
白清揚聽著她這聲笑,只覺得整個心都在發癢。
穿過遮天蔽日的樹林,前方的路陡然開闊,有一處高牆建築赫然盤踞在眼前,從入口向左右延伸數百步。
有一人帶隊出門相迎,鍾凜自從接了女帝的任命後,便經常往這邊跑,恨不得親自監工。
年過八旬的老將軍喜歡利落幹練的武夫裝扮,腰間挎劍,身後跟著幾個項目負責人。
李子酬自掏腰包搞建設,周懷衿便沒有對外說這是天子的旨意,那些僱工只以為他們的甲方是京城某位官老爺。
鍾凜走近,看清楚魅影背上坐著的人,又看了看前面牽馬的人,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倆人幹嘛呢?為什麼是皇帝在牽馬?
作者有話要說:
孟湜客:於是轉身向山里……
鍾凜:別踏馬進山了,同心蓮都已經追到山裡來了!
註:欽若昊天,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出自《尚書·虞書·堯典》
主產品外出考察跟副產品暗訪查案是同一時間進行的,嘗試一些雙線敘事。
第55章 孤鴻
中部是校場,校場旁邊是食苑和營房,北面後山是陡峭的岩壁,東邊有瀑布湖泊,西邊有跑馬場和靶場,南邊靠近校門,是辦公衙署。學宮占據整個山腰以上,方圓幾百畝地,成為了南山的要塞。
光是看著這布局,李子酬就能想出十幾個操練方案。騎射搏擊拼刺刀,攀岩泅渡馬拉松,豐富程度讓李子酬一個現代人都覺得羨慕。
日入時分,金烏的餘暉燒紅了整片天空,山間多風,吹過草地帶來陣陣涼意。
李子酬牽著魅影走在跑馬場的草地上,衣擺沾了些未乾的水汽。
身處廣袤的地界總是讓人無限生慨,又是夏季的日落時分,難免讓人觸景生情,李子酬有點想家了。
「陛下,在想什麼?」跟在旁邊的白清揚忽然問道。
李子酬停下腳步,瞭望著遠處城鎮,落日餘暉映照在她的眸中,她眼中的思念和眷戀有些微的泄露,愜意又悵然。
白清揚很熟悉這樣的神情。
「朕在想……」李子酬躊躇一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白清揚垂眸,有些失落:「是嘛……」不肯對自己說啊……
「時候不早了,該下山了。」白清揚說道。
李子酬鬢間的髮絲被風吹起,讓她舒適地閉了眼,低聲地回了句:「嗯,好。」
風停了,李子酬便睜開眼,扯了扯魅影的轡頭:「飯桶,別吃了,咱們走了。」
黑馬似乎有些不滿,輕輕地甩了甩頭,打了個響鼻,嘴裡面還在嚼巴。
「小孩兒。」李子酬笑罵一聲,便想牽著它往回走。
遙遠的天際忽然傳來一聲哀鳴,迴響在寰宇之中,屬引淒異。在落日黃昏的山中,顯得更加淒絕。
草地上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向聲源處看去,只見山脊密林的上方,低低地飛著一隻灰色的野鵝,低垂著脖頸,有一搭沒一搭地扇動著翅膀,那淒涼的鳴聲便是它發出來的。
「這時節怎會有大雁南飛?」白清揚嘀咕著問道。
大雁南飛是在秋季,雁群要到溫暖的南方去過冬,可眼下正是盛夏,怎麼也不該有大雁飛過。
李子酬注視著那個灰色的影子,嘆了口氣。
孤鴻,可不是什麼好的意象啊……
魅影的馬鞍邊上掛著箭筒和角弓,李子酬取下弓箭,右手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白羽箭,瞄準那只可憐的孤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