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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也許是吧」?謝贄她什麼意思??
楊得瑾越想越不對勁,整個人又溜到了池底。
出了浴房的謝贄正不緊不慢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她喃喃自語道:「好險……」
就算是一貫自持的謝贄也難保不會在暗戀的人面前失了分寸,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要忍不住越界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內心依然沒能平復下來,太衝動了,觸感太過鮮明,像是刻在了謝贄的記憶深處,深呼吸根本就是徒勞。
謝贄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又向下,攥了攥腹部的衣物,短暫的猶豫過後,她拐去了裡間。
直到部下前來匯報要事,謝贄才從裡間出來。戶外有點涼,晚間的秋風頗有種蕭瑟之感,正好將她內心的燥熱平息幾分。
部下察覺到城防司的部隊在暗中變動,而作為城門領的季追鹿行蹤詭秘,似乎在計劃著什麼。
謝贄很快就拿了主意,吩咐給手下之後,又叫來人問了有關白清揚那邊的事情,花了半個時辰做完這一切,她才回到殿內。
「嗯?」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謝贄有些疑惑地叫了一聲,「楊得瑾?」
沒人回話,謝贄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往內殿跑去。
這個傻瓜,她不會還在水裡泡著呢吧?!
浴房的門扇被猛得拉開,只見楊得瑾還坐在水裡,上半身趴在浴池邊上,肌膚透著不正常的紅,謝贄喊了她好幾聲也沒反應。
謝贄連忙把人從水裡撈起來,也不顧對方身上的水滴會沾濕衣服,就這樣橫抱出了浴房。
「嗯……」
「醒了?」
楊得瑾一睜眼便是謝贄皺著眉頭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讓楊得瑾有點發愣。謝贄把茶杯放到一邊,用手抹去楊得瑾嘴角的水漬。
「嗯??我這是……?」意識到自己正枕在謝贄的腿上,楊得瑾想坐起身來,卻被對方按下。
「你泡暈了。」謝贄沒好氣地說,「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趕緊出來嗎?我要是不在該怎麼辦?」
謝贄緊張壞了,所以語氣難免有些沖。
「還不是因為你……」楊得瑾縮了縮脖子,偏過頭不去看她,「對不起嘛……」
看著楊得瑾有點委屈的樣子,謝贄這才稍稍緩和了態度:「楊得瑾,我只是在擔心你,你身份那麼特殊,防備心又那麼弱,我怕你吃虧栽跟頭。」
「不是有你在嗎?」
「我總不可能永遠守在你身邊,同樣的錯你已經犯過一次了吧?」謝贄垂頭注視著她,「但凡有一次進來的是別人,我都沒辦法保護好你。」
尤其是在秋獵這麼敏感的時期,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謝贄恐怕都顧不上她。
楊得瑾無言以對,剛從暈眩和高熱的狀態中脫離,肌膚還泛著粉紅,身上沒什麼力氣,她並不否認謝贄的話,她只是默不作聲地從她身上攝取涼意。
「就算沒有人撞破你的身份,你在那種地方昏過去,不也很危險嗎?」
「嗯……」
「楊得瑾,答應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保護好自己。」謝贄摸了摸她的頭,言語中儘是溫柔,「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楊得瑾跟她對上視線,良久,才說了句好。
氣氛有些微妙,訓斥也訓斥了,囑咐也囑咐了,謝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二人就保持著膝枕的這個姿勢,一時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還是楊得瑾按捺不住沉寂,率先開口:「有個問題——我是怎麼從池子裡出來的?」
「當然是我把你抱出來的,難道還能指望暈得像頭死豬一樣的你站起來走路啊?」
「你、你、你怎麼人身攻擊啊!」楊得瑾頓時不滿,耳朵卻紅得滴血。
「實話實說罷了。」
「我……」楊得瑾語塞,又偏頭看向幾步之外的博山爐,「看不出來你力氣還挺大。」
謝贄挑了下眉,似乎是有點驕傲:「還覺得我柔弱嗎?」
「行行行,你體格最強了行吧?」
謝贄笑了笑,又問:「還難受嗎?」
「嗯……好點兒了。」
「再喝點水?」
「我自己來。」說著,楊得瑾便撐著身體坐起來,拿過謝贄手邊的茶盅飲下一大口。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謝贄的外袍,隨著楊得瑾的動作,寬大的外衣呈滑落趨勢,謝贄眼疾手快,立馬把衣服按住,卻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從對方嘴角溢出,流下脖頸,沒入胸前的弧度。
謝贄一愣,楊得瑾也是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沒穿衣服。
好吧,這下氣氛更微妙了。
謝贄拎住衣服的手鬆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楊得瑾則是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到杯子裡去,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就在二人尷尬窘迫之際,殿外傳來了通報聲,是來找謝贄的。
「有點事,我出去一下。」謝贄強裝鎮定地別過頭,「你把衣服穿上吧。」
楊得瑾把那件外袍捏在胸前,嗯了一聲,身上好不容易降下來的溫度正在飛速回彈。
這一次謝贄出去的時間有點久,她回來的時候,楊得瑾已經耐不住無聊與睏倦,靠著貴妃榻沉沉睡去。
謝贄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這一刻她想做的事很多,但最終,她只是把人輕輕抱起,放到了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