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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轉,看到了李子酬旁邊不發一語,兀自沉思著的白清揚。
楊得瑾:突然覺得又有一絲希望了?
那邊阿依古麗已經開始哽咽著回憶:「那天晚上瑜親王喝了酒,他將我送回去,我跟他在使館門口道了別。
「我以為他回去了,沒想到過了一陣子,他又回來找我。」
「我看他醉得有點狠了,便想去盛碗醒酒茶給他喝下,誰知道……」阿依古麗說到這兒時,仿佛是回想起了當晚的經歷,不禁悲從中來,又要開始掉眼淚。
耶祿迭剌連忙哄著,她才堪堪壓下情緒,繼續說:「瑜親王便把我壓在床榻上……」
「我、我知道瑜親王是喝了酒,酒後亂性才做出這種事的,我不怪你,我只是有點、有點害怕……」
楊得瑾深吸一口氣:「……」這撲面而來的茶香……
楊得瑾憤憤地想,虧她還以為阿依古麗就是個傻白甜美少女,沒想到心腸一個比一個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清揚突然開口問阿依古麗:「你聽到迭剌王子敲門了嗎?你們當時在幹什麼?」
阿依古麗抿了抿嘴說道:「聽到了,但是瑜親王殿下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叫出聲。」
白清揚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又問:「那你們當時進行到哪一步了?」
李子酬:「?」這是可以說的嗎?
楊得瑾:「?」這是否太不雅了?
阿依古麗:「……」
耶祿迭剌:「……」
白清揚這話不僅沉默了敵軍,連友軍都被鎖了喉,旁邊充當背景板的大臣們都替幾個當事人尷尬。
群體沉默持續得有點久,白清揚奇怪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
李子酬抬手湊近,小聲說道:「這種細節可以下去以後再問,這大庭廣眾的……」
白清揚一愣,可能想到了什麼,耳朵有點紅紅的。反應過來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就輕咳一聲揭過這個尷尬的問題:
「呃……那、那阿依公主你記得瑜親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阿依古麗仔細回想了一下:「大約是寅時中。」
「胡說八道!你怎麼不說我跟你一夜七次,酣戰到天明呢?!」楊得瑾指著她罵罵咧咧道,此刻已經完全丟了風度。
去他媽的風度,她現在就想吵架!
楊得瑾拿出了村口大媽舌戰群儒的氣勢,腦海里浮現的無數髒話就像上膛的子彈亟待出口。
耶祿迭剌護著阿依古麗,拳頭都捏緊了:「你幹什麼?!」
謝贄直面他的吼聲,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說道:「王子,注意你的態度。」
耶祿迭剌:「我什麼態度?先管管你們自己人吧!」
兩人只隔了一步的距離,衝突一觸即發,楊得瑾見狀,連忙拽著謝贄的袖子把她往後拉了拉。
「算了謝執瑞,我沒想動手的,你們別打起來了。」楊得瑾小聲道。
吵架是一回事,打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算謝贄有點功夫在身,但對面站著的可是人高馬大的草原人,他要是一拳下去,謝贄這個小身板不一定接得住。
謝贄:「放心,我不第一個動手。」
「要打去別處打。」李子酬冷硬地說了一句,而後對著邊上的大臣們問道,「愛卿們怎麼看?」
又是一陣嘈雜的談論聲,看得出來他們也沒什麼頭緒。
「我有一個問題。」最後還是周懷衿舉手道。
李子酬:「問。」
周懷衿:「迭剌王子指責瑜親王翻臉不認人又拿不出證據,那敢問王子能拿得出來證據嗎?就是能夠證明瑜親王殿下確實對公主行了不軌之事的證據。」
楊得瑾嗤笑一聲:「他哪兒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當然有!」耶祿迭剌振振有詞,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
李子酬心裡咯噔一下:「什麼證據?」
只見耶祿迭剌從懷中取出一塊深褐色,鑲嵌著猩紅色瑪瑙的令信,尾端編織雙聯結,下垂流蘇。
「瑜親王,這是你落下的東西,就不用我來解釋這是什麼東西了吧?」
「我去?」楊得瑾低罵一聲,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置信,連忙摸向自己的腰間,空空如也。
「怎麼會在你那裡?!」楊得瑾大聲質問道。
「是……那天那個小孩兒。」還沒等到耶祿迭剌的回答,旁邊的謝贄便喃喃自語道。
楊得瑾聽她這麼一說,也瞬間想起來了,那天在城防營門口撞到自己的小孩。當時謝贄說那小孩是個扒手,她還說謝贄疑心病作怪來著。
前一陣子她把親王令借給謝贄查案,導致這玩意兒丟失的時候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不對。直到耶祿迭剌今天拿出來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令牌早就丟了。
靠!
楊得瑾真想穿回幾天前拽著自己衣領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叫你不信謝贄,這下好了吧?!
親王令一出,一些本來不信的朝臣開始有些動搖了。他們大盛的瑜親王不會真做了那等齷齪之事吧?
不過小騷動只局限於大殿一隅,很快就被親王黨的人給摁了下去。
「這個東西,大盛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吧?」耶祿迭剌將親王令舉在手中,讓每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瑜親王,這下你總不能抵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