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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諸弟之亂發生之前,耶祿迭剌在朔北王庭里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直到諸弟之亂爆發後,他才站到了主戰派那一邊。
白清揚目前雖然已經在行動了,但諸弟之亂還沒那麼快開幕才對。
楊得瑾又是怎麼知道的?
「啊?」楊得瑾眼神一閃。
謝贄的眼中有了某種思量,她沒錯過楊得瑾面上一瞬即逝的驚愕和慌亂。
楊得瑾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哪個點引起了謝贄的懷疑,只是天然的警覺讓她不敢亂說話,只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不該知道嗎?」謝贄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耶祿迭剌是主戰派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嗎,原書就是這麼說的啊?朔北攻打大盛的時候,他做了主將呢。
「不,只是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殿下並不關心朝政。」謝贄見她戒備心起來了,便隨意找了個藉口掩飾過去。
「哦,這樣啊。」
楊得瑾聽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拿起案邊的涼茶飲了一口。
謝贄看上去是在瀏覽著手中的字帖,實際上餘光將她的舉動一覽眼底。
楊得瑾有事情瞞著她,她知道的應該還不少。
不過……謝贄也不著急,她無意窺探楊得瑾的秘密,只是難免有些感興趣。
謝贄當然能用她識人的本領撬出楊得瑾的隱瞞之事,但是……她不想那麼對她。
楊得瑾不是犯人。
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雖然還想再說會兒話,謝贄卻也不得不走了。她站起身來,撫平了衣擺的褶皺:「這幾日你就別亂跑了,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莫名感覺自己被探監的楊得瑾:「那好吧,你這就要走了?」
謝贄點頭:「我還要去見白清揚,跟她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白清揚知道咱倆的關係嗎?」
「?」謝贄一愣,「你想說什麼?」
楊得瑾:「我知道你跟她關係好,你能不能跟她解釋一下,我倆就是純潔的朋友關係?」
謝贄:「……她不會信那些緋聞的。比起這個,你還是好好練你的字吧,我走啦。」說完她把幾張字帖塞到楊得瑾懷裡,自己開門離去。
楊得瑾沒喊住她,嘀咕著看自己手中的字帖:「切,我字寫得這麼好……」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睡前激情狂草的花體。
楊得瑾:「……」
在經帖上寫英語,她估計是大盛第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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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宮開陽殿。
案上擺著棋盤,白清揚與孟湜客二人正相對而坐。
白清揚:「朔北現狀如何?」
孟湜客舉著棋子,一邊慎重地思考著,一邊回答道:「托線人的功勞,朔北四王子和五王子動作不斷,相應的,大王子的防備工作也做了不少,只有耶祿迭剌的標下還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見孟湜客終於落了子,白清揚才接著下了一枚黑子:「沒有耶祿迭剌的指令,他們不能輕舉妄動,現下迭剌部有指揮權的人都不在大本營。」
孟湜客:「大約是為了防止其他幾個王子奪取他的軍權,耶祿迭剌把他手下的幾個軍官都一併帶來了臨京。」
白清揚:「南院夷離堇兀必軫,北院夷離堇突躍蒙,以及他自己。」
「是的,」孟湜客看著棋盤,「沒有這三個人的軍令,任何人都動不了迭剌部的軍隊。
「相反,這三個人被扣在臨京,迭剌部的軍隊得不到軍令,也成了無用的擺設。
「朔北幾個王子之間的紛爭幾乎是一觸即發,雖然還沒開戰,但耶祿迭剌已經落後了。」
白清揚:「等下,耶祿剌葛在幹嘛,他沒有任何動靜嗎?」
孟湜客搖了搖頭,復又點頭:「二王子倒是沒有什麼軍事上的行動,但線人聽說,他拉攏了不少王庭權臣,得到了牙帳幾位元老和南院大王的支持。」
白清揚冷笑一聲:「他這是準備坐獲漁翁之利,想得倒美。」說著手上便用了些力,「啪」的一聲將黑子扣在棋盤上。
孟湜客捏著棋子的手一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隱有潰敗之勢的白子,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該怎麼破局,乾脆把棋子扔回瓮中,專心聊天去了。
「娘娘打算把耶祿迭剌扣到何時?」
白清揚見他不下了,也沒說什麼:「取決於他自己。」
孟湜客:「娘娘請明示。」
「耶祿迭剌肯定不甘心就這麼被扣在九賓使館,諸弟之亂開端在即,他必須要回到草原與他的幾個兄弟相爭。」
孟湜客:「可是瑜親王殿下的案子還在調查中,真相一日不明,他便一日回不了草原。娘娘究竟是想拖住他不讓走,還是要放他回去?」
白清揚沒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問:「你真覺得瑜親王一案會有真相?」
「當然不,瑜親王與謝侍郎伉儷情深,臣覺得瑜親王應當不會做出那種事。」孟湜客很認真的說道。
「伉……」白清揚沒忍住打了個岔,「你還真信啊?」
孟湜客反而是有些奇怪地看著白清揚,似乎在反問「你難道不信嗎?」。
「怎麼說呢,我與瑜親王交情不深,但是我看他那麼聽謝侍郎的話,謝侍郎這人您比我更了解,瑜親王要是真做了什麼,他不可能包庇的。」
白清揚懷疑自己的耳朵:瑜親王很聽謝贄的話?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