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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昨天是不是回得很晚啊?」
「聽說直接回建章宮歇息了。」
「你看到了?」
「……沒有,聽別人說的。」
……
謝贄注意著這些人的動靜,果不其然,大臣們就算再遲鈍,這會兒也覺出不對勁了。
女皇和白清揚還沒找回來嗎?
謝贄在人群中搜索熟人的影子,孟湜客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圍場裡跑,沒見著他人。
倒是周懷衿,謝贄看見他正跟陳楓在那邊說著什麼,不一會兒陳峯也過去了,聽不見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從表情來看並不難猜。
陳家兄妹身上的甲冑沒有換下來過,看來昨天一整晚他們也忙得夠嗆。
正想著,周懷衿突然讓人牽了兩匹馬過來,他與陳峯各騎一匹進了圍場,後面還跟著一隊太醫院的醫官。
……太醫院?
難不成女皇和白清揚找到了?!
謝贄正想追上去,卻聽見楊得瑾說:「你自己先走吧,我要去跟府兵們交代些事情。」
謝贄發現重點:「你的府兵進圍場了?」
楊得瑾一頓:「……沒有。」
謝贄並不打算放過她:「那你的暗衛呢?」
「暗衛……」楊得瑾囁嚅著,她知道瞞不過謝贄,索性說了實話,「是,他們進來了。」
楊得瑾又補充了一句:「不只是昨晚貼身保護我的那幾個,整個親王府的暗衛我都調過來了。」
謝贄:「為什麼?」
「為什麼?」楊得瑾一字一頓地重複道,她把謝贄拉到角落裡,「你以為我不知道她們兩個失蹤一整晚了嗎?她們兩個要是出什麼意外,後果你比我清楚。」
她明明都已經盡力避開李子酬了,對方卻還是出了事,她想不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你這兩天心不在焉,就是在擔心這事啊。」
「……什麼?」
謝贄:「你知道些什麼?」
楊得瑾:「我什麼也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會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面,她連保護自己都手忙腳亂的,更遑論去保護李子酬。
楊得瑾:「我信不過別人,我只能靠我自己。」
謝贄深深地看她一眼:「還有我。」
楊得瑾:「白清揚也失蹤了,沒有她的指令你能做什麼?」
謝贄:「我能做的有很多,即便她不在這裡。」
楊得瑾沉默許久,她看著謝贄的眼睛,謝贄也同樣注視著她。
「……萬一我是壞人怎麼辦?」楊得瑾問。
萬一我楊得瑾是那個策劃了這一切的主謀,你謝贄要怎麼辦?
「那我就是幫凶。」謝贄理智而又不那麼理智地回答道。
楊得瑾一怔。
「我相信你。」
謝贄信任楊得瑾。
「謝贄……」
「你不是還有事要做嗎,快去吧。」謝贄笑笑,拍了拍她的臂膀。
把楊得瑾「趕」走之後,謝贄才想起來要跟上周懷衿,可這會兒他跟陳峯早就進了森林,就連陳楓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謝贄:「……怎麼跑這麼快?」
女帝不現身,剩下的官員們相當於自由活動,有的跑去打獵,有的跑去花苑水榭里賞景偷閒,還有的居然跑去跟人未出閣的小姑娘風花雪月。
真是不要臉。
「帝後杳無音訊,朝臣們還玩得不亦樂乎,不知道是他們心大,還是周首輔本領好呢……」謝贄在觀所待了一陣,還是回了承光宮。
夜裡潛進承光宮行刺的那些黑衣人雖然都死了,但在謝贄眼裡,死人也有死人能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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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當謝贄再次回到觀所時,梁荊已經在那裡鬧起來了。
他本來就是女帝身邊的舔狗,一天拍不到李子酬的馬屁他渾身難受。這不,他問了許多人都說沒見到女皇,這才明白出了大事。
「女皇究竟在哪裡?!」
「她根本就沒回過觀所,也不在建章宮!」
「周懷衿人呢?!他不是近臣嗎?怎麼這個時候做起了縮頭烏龜??!」
梁荊聯合幾個官員正跟周懷衿的部下對峙,他們要求見周懷衿,逼問他女皇的下落。
「梁丞相,周翰林真不在帳里,他方才出去了。」周懷衿帳外的守衛為難道。
「他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對陛下做了什麼?!!」已經有人不分青紅皂白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
「周大人好一手掩人耳目,竟然把這麼多人蒙在鼓裡!」
經過梁荊這麼一鬧,許多圍觀的官員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什麼意思?周首輔把陛下藏了起來?」
「從昨天到現在,我確實沒怎麼沒看到過女皇陛下,原來她一直沒回來嗎?」
「皇后娘娘也不見蹤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群臣越聚越攏,還有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圍過來,猜忌和指責愈演愈烈,眼看著就要發展為內訌,姍姍來遲的季追鹿連忙讓人維持現場秩序。
城防營士兵強硬地拉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行動間不免有些磕磕碰碰,竟引得一些人更加惱怒。
「滾開,別碰我!」
「你們是不是想造反?!!」
楊得瑾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這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