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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揚欲言又止,心裡本來就有鬼,叫她在李子酬的寢殿中沐浴,這是否……
「陛下,臣妾在此處沐浴?」白清揚有些羞於啟齒。
李子酬也是一愣,顯然意識到了這事,試探著說:「浴房只有一道門,你要是不想讓我聽見,我可以等在殿外,等你洗完了我再進來。」
白清揚見她也侷促了起來,不由得鬆了口氣,還是搖搖頭說:「沒事,我相信陛下。」
宮人很快調試好了熱水,盛來艾草和澡豆。
白清揚沐浴不需要人服侍,屏退侍女後,便自行褪去衣衫,露出大片潔白光滑的肌膚。取下發間的金簪銀篦,散落下三千青絲。黑白相襯,極具視覺衝擊力。
房門外的李子酬端坐在案前,她看不見此等艷麗的光景,只能隱約聽到水花撥動的聲音。她是頭一次處在這種情況下,腦中止不住地浮想聯翩,水汽氤氳中,人間尤物的一舉一動。
太糟糕了,饒是被楊得瑾戲稱為性冷淡的李子酬都有些難頂。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李子酬只能在心裡默念這幾句,一個勁兒地麻痹自己。
艾草香氣沁人,具有解熱清暑、去穢解乏的功用。
白清揚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只覺得周身爽利。只是她出浴後,正要換上乾淨的衣服時,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對話聲,李子酬的語氣尤其嚴肅不安。
白清揚直覺是有什麼要緊事發生,便加快了穿衣速度。
「怎麼了?」白清揚走出浴房問道。
李子酬和跪在她面前的侍衛同時抬頭看向自己。
那侍衛哪見過美人出浴,膚若凝脂,還散著熱氣和艾葉的香氣,把他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李子酬本來就情緒不高,一見他這麼露骨的眼神,心情更是陡轉直下,說出的話都冷了好幾個度。
「注意你的眼睛!」
那侍衛如夢初醒,連忙磕頭喊著陛下恕罪。
李子酬沒有半分好臉色,慍怒道:「給朕滾出去。」
侍衛連聲稱諾,忙不迭地後退,退到殿外帶上門後,才驚魂未定地長出了口氣。
李子酬捏著禁軍傳來的密信轉身,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地對著白清揚說道:「瑜親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得瑾:我生死未卜,你談情說愛是吧?
李子酬:我宵衣旰食,你尋花問柳怎麼說?
楊得瑾:…………扯平了。
李子酬:行吧。
第56章 違章建築
手中的密信被捏得皺巴巴的,李子酬面色十分凝重。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白清揚問道。
謝贄不是跟著瑜親王的嗎?出什麼意外了?
李子酬閉了閉眼,又看了看禁軍信使傳來的信件:「我派人暗中盯住瑜親王的行蹤,禁軍傳信,說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東郊的?橋邊。」
「陛下是擔心瑜親王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李子酬搖頭,什麼也沒說,只轉身走到青銅燭樹前,將密信放到蠟燭上面,火舌頃刻間舔上了薄薄的紙張,將其化作灰燼。
不知情的人以為女帝是擔心瑜親王造反,可只有李子酬自己知道她有多擔心楊得瑾的安危。
楊得瑾跟著謝贄查案子,她因為不放心才派了禁軍暗中保護,結果卻把人弄丟了,叫她怎麼不著急。
李子酬沉默著,白清揚自然被她的態度給誤導了,她以為李子酬真的是因為瑜親王脫離了她的監視而擔心。還想著李子酬親政不久,確實應該防著瑜親王這個隱患。
「陛下,你很累,先去洗漱吧。」白清揚轉移話題道,「瑜親王的事,等到回宮之後再做打算,如何?」
李子酬:「再過兩天,回鶻部的使團就要到臨京了,現在的大盛,還真不能出什麼事。」
白清揚:「臣妾會為陛下分擔,別多想了。」
「好吧,謝謝你,皇后。」李子酬點了點頭,這才去隔間準備沐浴。
而白清揚思索一陣,寫了封信叫人送出去,她得問問謝贄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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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皇陵。
「我去,怎麼有人敢在皇帝的墳底下挖違章建築啊?」楊得瑾跟在人群後頭,超小聲地吐槽道。
「不知道啊,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皇陵底下有暗道。」裴煜回答道,「郎君,你跟緊我,可千萬別亂跑哈。」
「哎,知道了知道了。」楊得瑾擺著手敷衍地回答道。
儘管楊得瑾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裴煜還是不敢放鬆警惕,跟著隊伍行進的同時,餘光一直注意著她。
裴煜總覺得瑜親王跟傳聞中不太一樣,不是個讓人放心的主。他要是把楊得瑾弄丟了,刑部那個惡神絕對會把他大卸八塊的!
想到這裡,裴煜有些不寒而慄,搓了搓手臂,順便還拉了拉斗篷。
前不久謝贄去追了那個神秘兜帽人後,何琮就離開了那座院子,楊得瑾和裴煜自然也跟了上去。
何琮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出了城,他在車水馬龍,人群熙攘的?橋邊停了許久,像是在等人。
親王府的暗衛、女帝的禁軍以及謝贄的手下就是在這兒跟丟了楊得瑾和裴煜兩個人。
?橋交接了?水兩岸的車馬交通,每日流通量少說也有上萬。再加上這三方勢力好像都彼此忌憚,誰也不好離目標太近,互相牽制中,竟然就讓楊得瑾二人消失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