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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響起一陣短兵相接的聲音,但男子不敢再分神去看。
他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對方不依不饒地貼上來跟他肉搏,男子無意纏鬥,索性在對方拳頭揮空的間隙向楊得瑾奔去。
謝贄識破他想挾持楊得瑾做人質的意圖,她反身一個掃腿,將男子絆倒在地,隨後抬腳狠狠地跺在他的手肘上。
「呃啊啊啊啊——!!!」男人發出了異常悽慘的叫聲。
謝贄挪開腳,把楊得瑾拉過來身邊。
「混蛋!」男人支起上半身,還沒來得及站起,四五把利刃便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班房外待命的黑衣人全部被誅殺,橫七豎八得躺了一地。
親王府的暗衛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即便楊得瑾身陷囹圄,他們也必須履行護衛主人的職責。在黑衣人殺進刑部之前,暗衛們就隱在大牢的各個角落,斂去氣息,靜候瓮中捉鱉。
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火把點燃燈台,總算將整個刑部大牢照亮。禁軍武侯們手握刀槍劍戟,衝進楊得瑾所在的重刑犯班房。
「我就說守備森嚴的上林苑怎麼會混進那麼多刺客,漫山遍野的,還以為朕進了山匪窩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人群紛紛讓出道路,「但如果是你利用職務之便,放殺手進圍場,那便不奇怪了。」
來人在班房外站定:「對吧,季校尉?」
季追鹿瞳孔微微睜大,臉上滿是震驚,被人押跪在地,甚至忘記了做困獸之鬥:「你、你怎麼會……你不是應該……」
「朕不是應該在皇宮邀月閣,做你城防營叛軍的階下囚?」李子酬冷笑道。
禁軍將士包圍刑部大牢,與李子酬同行的還有白清揚、隱娘、張克己和刑部官員等一眾人。
楊得瑾從牢房跑出來,站到李子酬身邊,李子酬接過一旁獄卒遞來的鑰匙,給她把手上的鐐銬打開。
楊得瑾這才甩了甩手,抱怨道:「這破手銬,沉死了。」
李子酬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寬慰:「辛苦啦。」
「還行。」楊得瑾朝她會意地笑笑。
兩人默契地抬起手,跟對方碰了下拳。
楊得瑾與李子酬毫無隔閡的對話,本來就讓白清揚頗為訝異,此時又看著兩人像是多年好友一樣的互動,她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疑惑和不解當中。
信息太多,事情發生得太過迅速,她的腦子還在緩衝當中。
不只是她,旁邊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酬,這到底是……」
李子酬轉頭看了看她,謝贄不知從哪裡拿來一件大氅,給楊得瑾披上後也看向白清揚。
面對白清揚的疑惑,三人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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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麟德殿邀月閣。
陳峯殺掉最後一個試圖反抗的逆賊,走到他妹妹面前:「就這些了?」
陳楓點頭:「差不多吧。」
一個鼻青臉腫的人被人從邀月閣扔出來,穿著玄色翻領袍的盧小穎掀開帷幔,走出邀月閣:「陛下果然神機妙算。」
被禁軍士兵押住的那個叛軍頭領,抬頭看見她:「你、你根本就不是李酬!」
盧小穎面無表情:「我不是啊。」
對方語塞:「你……」
陳峯:「就這點人還想造反啊?」
陳楓:「城防司的步兵和騎兵都還留在上林苑呢吧。」
陳峯:「那現在怎麼辦?」
說完雙子將都看向盧小穎,以及她身後的幾位閣臣。
叛賊已盡數繳械,同樣被禁軍控制起來的還有一眾不明情況的百官,安樂祥和的宴會被破壞,這些人靠攏在一起,驚疑不定地小聲議論著。
其中尤屬梁荊最沒骨氣,整個人因為害怕而渾身癱軟,像條鼻涕蟲一樣掛在秦光身上。
幾位女帝心腹對視一眼,依然按照計劃進行。
「女皇陛下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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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刑部。
李子酬:「圍場裡刺客數目眾多,與其說是避人耳目滲透進去的,不如說他們本就是光明正大地跟著巡防營駐紮進去的。
「朕老早就覺得朝廷里有些人不安分,季校尉,看來你的黨羽不少啊。」
白清揚看著季追鹿:「是你策劃了整個刺殺行動?」
季追鹿冷笑一聲,默認了白清揚的話,桀驁不馴地對著李子酬說:「所以你讓兵部和城防司的隊伍留在上林苑,就是為了掣肘我的行動。」
「不然呢?讓你的城防營回到京師,好讓你再次對朕動手嗎?」李子酬反問道,「朕和瑜親王,你一個都沒能殺掉,如果換做朕,也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中秋宮宴是個好機會,這一□□中最為鬆懈,群臣受邀參宴,在皇宮邀月閣團建。」楊得瑾接過話頭,「女皇料定你會趁機搞事,便跟本王將計就計,來一出請君入甕。」
白清揚一愣:將計就計?
為什麼她這兩天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李子酬究竟背著她做了多少功夫?
李子酬和楊得瑾之間太有默契了,默契得不像是臨時搭夥的同伴,白清揚還是很困惑,她看向謝贄,對方似乎知道些什麼,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詫異。
困惑和驚愕的不止白清揚一個人,季追鹿仰視著李子酬:「我確實是沒有想到,你會跟瑜親王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