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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了。」
她呆呆地開口,驀地掙開他的手往前走去,走到樹墩前,看著上面的年輪,「不對,不對,是我記錯了,不是這裡,不是這棵樹,一定不是。」
她喃喃般地自言自語,轉身又看向周圍,開始尋找起來。
「……」
厲天闕看一眼那樹墩粗糙的砍切口,眸色一沉。
一轉頭,楚眠已經踉踉蹌蹌地往林子裡走去,步伐踉蹌,一棵樹一棵樹地找起來,失了平時的沉穩,大失方寸。
他知道,她不可能找錯。
厲天闕朝她走過去,伸手攥住胡亂尋找的她。
「厲天闕你放開我。」
楚眠掙開他的手,面色慘白地道,「我找找那棵樹,它還在的,我大概是太久沒回來了,我忘記它長在什麼地方了。」
說著,她轉頭又去尋找,手摸上一棵樹仔仔細細地辨認,纖細的手卻在發抖。
一定還在的。
樹不可能沒了,不可能的。
它一定在,一定在。
在哪呢?
不是這棵,是哪棵呢?
那時,她就是經常呆在這裡的,看它開花,一日日地開花,特別美,真的特別美。
「阿眠,別找了。」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
「你別管我!」
楚眠激動地掙扎開,轉身又走,沒走幾步腳下又絆住,她整個人往地上栽去,雙手摁在泥地里,雙膝跪在地上。
她要站起來,一抬眸,就看到視線里那個被砍斷的樹墩。
月光落在上面,泛著冷光。
一時間,她的身體僵硬如冰,動彈不得,一雙唇失了顏色。
「阿眠!」
厲天闕一把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楚眠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沒了一點溫度,她呆呆地看著那個樹墩,看到雙腿沒了力氣,整個人發軟地往下沉。
他把她抱進懷裡,雙臂箍住她,「冷靜點。」
這個時候,卻是他勸她冷靜點。
「……」
楚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只死死盯著樹墩,眼裡失去所有的光亮,巨大的絕望在她身體裡生成枝蔓,無限瘋長,吞沒她整個人。
他不能死。
她不允許他被瘋子血折磨到死,她不允許……
「阿眠!」
厲天闕看著她沒了魂魄的樣子,強勢地將她轉過身,雙手捧上她冰涼的臉,「看著我。」
「……」
楚眠抬起眼看他,凝進他深邃的眼裡,她動了動唇,聲音極干,「要是我不給你種蠱,就沒事了對嗎?」
即使是瘋子血發作,也不代表就會短命。
要是三年前他沒有為她從國外趕回來,沒有為她在深夜發作,他還好好的,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病。
她害了他。
是她害了他。
她任由他捧著臉,一雙平日澄澈的眼裡此刻只剩下灰燼,沒有一點星火的灰燼。
厲天闕看得心疼,「聽我說,你再看看這個樹墩。」
「……」
楚眠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厲天闕只能帶著她走到樹墩前,手掌按在她後頸,逼著她去看樹墩,「你看好了,這是新被砍的,只要樹不是被人拿去當柴燒了,你男人就還有救!」
聞言,楚眠的睫毛顫了顫,神志一點點恢復。
她猛地蹲下來,伸手撫過樹墩上面的年輪,的確,上面的砍痕還是新的,這是新砍的,樹說不定還有救,上面的花果說不定還沒死。
楚眠眨了眨眼,絕望過後,希望又突然而至。
她站起來,看向身旁的男人,囑咐道,「你慢慢走,別折騰自己肩膀的傷。」
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跑,不到幾秒人就消失在前面的林子裡。
「你他媽跑慢點!」
厲天闕喊了一句,而後低眸看向樹墩,抬起一隻腳踩上去,「你最好是沒死絕。」
他倒不是有多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一個月的命。
但楚眠剛剛那個樣子,他是怕了。
……
楚眠跑回荒地上的帳篷區域,衝到火堆前。
「楚眠你沒事吧?」
謝傲然一下子站起來,緊張地看向她,只見她臉上、衣服都沾了些許的血漬,憑添一重嗜血的美。
沈醫生抱著醫療箱從火堆前站起來,看看楚眠身上的血,又看向她空蕩蕩的身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小姐,你不是把厲總給反殺了吧?」
第606章 眠姐,你才是我們風島唯一的王
厲總人呢?人呢?
一個後宮引發的血案?
楚眠根本顧不上他的胡言亂語,轉頭看向馮明這個一直呆在島上的大叔,語氣很急,「明叔,那棵樹,就是那棵看著枯死但還一直開花結果的樹,它怎麼被砍了?誰砍的?」
房老太太年紀大了,一直待在棚屋,聞言有些疑惑。
馮明倒是知道那棵樹,楚眠還在島上那時特別喜歡那棵樹,經常去那裡走走。
但他最近一直在照顧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問道,「樹被砍了嗎?」
「我知道,我知道!」
小太陽從摺疊椅上跳起來,道,「是肖鋼做的!」
「肖鋼是誰?」
楚眠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根本不記得這麼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