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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幾乎都是一群沒有自理能力的老弱病殘,沒有任何資源,他一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家族少爺要不是靠著楚眠接濟早就死那了。
後來,在沒有網絡覆蓋的風島,他也是靠著楚眠組裝的衛星電話,聯絡到自己的親信,才回到謝家一掃敵對,坐上話事人的位置。
所以,楚眠於他有救命之恩。
楚眠站在化妝鏡前,滿桌的化妝品都是屬於楚醒的。
她隨手拿起一支口紅折斷扔進垃圾筒里,看都沒看視頻中的男人一眼,只隨意地道,「我說過,我遲早會離開風島。」
聽到這話,謝傲然有些難受,他從書桌前站起來,雙手一拱,恭恭敬敬地朝她作了個老派的揖。
「楚眠,你救我一命,我卻不能救你出貧民窟。」
他很是慚愧。
A國各處有各處的勢力分布,謝家偏安一隅,南邊邊境內陸由謝家說了算,但風島是邊境島嶼,受國家級別最高管控。
風島這個地方,凡是被戴了電子鎖的人,都是好進不好出。
而謝家一向又是貫徹不結交、不結仇,獨善其身的規矩,堂堂正正救出楚眠屬于越界,只能用一些偷偷幫逃的手段,卻總被阻攔,不曾成功。
楚眠將一瓶化妝水放旁邊的垃圾桶里,抬眸淡淡地看他一眼,「我不怪你,你無須自責。」
還是這個怪脾氣,懶懶的,心不在焉的,對誰也沒有特別恭敬,對誰也沒有特別不屑,也不曾想過靠著誰,只靠自己。
謝傲然習慣了她這樣,並不在意,重新在書桌前坐下來,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楚眠。
見她如今肌膚嬌嫩,模樣出奇的好,顯然是養得不錯,不禁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一走,風島那幫人不會哭天喊地麼?」
楚眠在風島三年。
三年下來,楚眠已經成了貧民窟那幫人的主心骨,她一走,那幫人可怎麼活下去?
聞言,楚眠眼中掠過一抹厲色,聲音冷下來,「我留下來,他們還不是跳海的跳海,割腕的割腕?」
那個地方什麼資源都沒有,個個都是活得生不如死。
如果她不是心中揣著對楚家的恨,她也活不下來。
聽到這話,謝傲然不由得嘆上一口氣,單手支著頭道,「這也是,只有你在A國立足下來,將來才有可能解救貧民窟那些人。」
風島的希望,在她一個人身上。
楚眠又開了一瓶香奈兒的香水放在鼻尖聞了聞,嗯,綠茶味的,她隨手一扔。
「好了,不說這些。」
謝傲然擔心這話題太沉重刺激她,便笑著道,「你現在逃出來了,便是個正常人,受到的管控就不會那麼嚴,我終於可以報你的救命之恩了,我馬上派人來帝都接你,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謝傲然對楚眠充滿了感激感恩之情。
除了涉及到謝氏家族整體利益,其餘的,她要的他都會滿足。
「恐怕不行。」
楚眠淡淡地低笑一聲,將化妝檯上所有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全打開掃進垃圾筒里。
「為什麼?」
謝傲然不解。
楚眠站在昏暗中看他,杏目至純,一字一字道,「我招惹上厲天闕了。」
聞言,謝傲然臉色大變,從桌前站了起來,「什麼?你怎麼惹上這一位活祖宗了?」
哪是她想招惹的。
「是他把我從風島接出來的。」楚眠淡淡地道。
謝傲然更驚了,半晌才慢慢坐下去,「我說你怎麼出來的,原來是他,在A國,估計也只有厲天闕有這個能耐,能堂而皇之地把人從風島接出來。那他是在幫你?」
「他只是拿我當替身。」
楚眠把化妝檯的東西都掃光後,在化妝間裡轉了一圈,低頭拿起茶几上的馬卡龍吃起來,邊吃邊問,「你對厲天闕這個人了解多少?」
謝家是以做情報起家的。
「百年難得一見的狠角色。」
謝傲然道,「他爸厲擎蒼當年是何等威風凜凜的一個大人物,結果就被他拿槍指著趕下了台,現在只能待在厲家莊園裡混吃等死,對自己父親都能如此,何況對旁人呢?」
楚眠咬著馬卡龍的動作一頓,聽這話,謝傲然也是不敢惹厲天闕的,她無法藉助謝家勢力離開厲天闕。
罷了。
還是得靠自己。
楚眠將馬卡龍吞進肚子裡。
「還有就是據說厲家好像有什麼遺傳的家族疾病,不過這種大財團大家族,是不會讓這種隱秘漏出來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也不重要。」
謝傲然有些擔心地問道,「重要的是,你跟他到底是敵是友?」
這可事關她的安全。
「目前相安無事,以後就不好說了。」
厲天闕這個人,她看不透。
所以,她還是覺著有機會平安離開薔園才是上策。
「那……」
謝傲然有心幫她,便道,「楚眠,以你的能耐,想從厲天闕手裡逃走並不是個難事,只要你逃出來,來我邊境,來謝家勢力範圍內,我倒是可以在厲天闕面前保你暫時周全。」
要他派人去帝都救她,就是當面和厲天闕宣戰,厲天闕權勢滔天,他自己一條命無所謂,只是不能拉上整個家族。
「我仇還沒報完,不能去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