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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那邊一條語音瞬間彈過來。
楚眠點開放到耳邊。
「狗東西你要是敢騙我,回來我打爛你屁股!」
「……」
這男人,打屁股上癮了。
楚眠默默把手機關機,放回去,然後撥撥頭髮,洗了個手離開洗手間。
一出去,厲擎蒼就站在馬路對面的路燈下,陰沉著一張臉看她,眼神怵人。
楚眠淡定地朝他走過去。
「這麼久?」
厲擎蒼懷疑地看向她,又將胸針遞給她。
「洗個手都氣喘,我有什麼辦法。」楚眠冷靜地回答,將胸針別上。
厲擎蒼自然知道自己藥的厲害,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領著她繼續往前走去,邊走邊道,「進去後別和蘇家人起衝突。」
「我和蘇家人無怨無仇,沒什麼可起衝突的。」
楚眠緩步跟上他,忽然又問道,「蘇家避世,還要靠信物才能進去,那你和厲天闕的母親是怎麼認識的?」
「你問題太多了。」
厲擎蒼根本不想回答她。
楚眠沒有再問,只靜靜地跟著他,沿路走了許久,厲擎蒼忽然停下,指向遠處,「去那裡坐船,讓船夫載你去蘇家。」
還要坐船?
楚眠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見遼闊的湖泊邊,一艘小船靜靜地停在那裡。
厲擎蒼拿出幾張鈔票給她。
楚眠看他一眼,接過鈔票繼續往前走。
只見湖邊花草茂盛,幾乎沒什麼人走過的痕跡,顯然很少人會來這邊乘船,這漁船不會是廢的吧。
楚眠想著,越走越近,到湖邊了,她才發現漁船不止沒廢,船上還真的有個船夫。
船是自動化的一艘漁船,不怎麼幹淨,船上堆著厚厚的漁網,還有一堆烈酒的空酒瓶。
男人就這麼躺在船上休息,雙手抵在腦後,臉上扣著一頂遮陽帽,一身黑衣到處沾著塵土,看起來十分落拓邋遢。
「你好,我要坐船。」
楚眠走近,出聲輕喊。
船夫睡得並不死,聽到她的聲音,遮陽帽便被他拿下來,一個打挺從船上坐起來。
似乎有些功夫底子。
楚眠站在湖邊看著他,船夫將帽子往頭上一扣,坐在船上轉過身來,壓低的帽沿擋住他的眼睛,露出半張和馮明大叔同款的絡腮鬍臉。
但這人的鬍子沒有明叔那麼順眼,就是滿臉亂七八糟的胡茬,看著糟心。
「小姐,這是去私人宅邸的船,要游湖去明信橋那邊。」
船夫懶洋洋地道,嗓音有著人至中年的渾厚粗沉,咬字卻十分清晰,有點像個播音員。
楚眠觀察他兩眼,又走近兩步,將手中的鈔票遞過去,「我知道,我就是要去蘇家,麻煩你了。」
看著她手中的鈔票,船夫坐在那裡頓住。
就在楚眠開始懷疑厲擎蒼給的是不是假鈔時,船夫終於有了反應,他摘下頭上的帽子,抬眼睨她,「小姐要去蘇家?」
極平的一個聲調。
仿佛不帶任何情緒。
「……」
楚眠卻愣住了,她直直地看向他,
船夫頂著一頭糟得不知道多久沒剪過沒洗過的頭髮,滿臉的胡茬,如此不修邊幅的一個中年男人卻有著一雙非常深邃的眼睛,沒有那種長期酗酒的萎靡,可能得益於他的眼珠都是漆黑的緣故。
而他的右眼下方,正好有一顆細小的黑痣。
「小姐要去蘇家?」
船夫又問了一遍。
楚眠回過神來,平靜地道,「對。」
陸景然說的人就是他?
難道這人是陸景然特意買通來助她的?
船夫坐在那裡,上下打量著她,「蘇家不許外人進。」
「能不能進蘇家是我的事,你只要把我送過去就是了。」楚眠說都會繼續遞錢,「這生意做不做?」
船夫又端詳她兩眼,然後一把接過鈔票,隨便卷了卷就塞進沾著魚鱗的口袋裡。
「謝謝。」
楚眠朝他點點頭,抬起腿上船。
一靠近,她就聞到濃烈的酒味和魚腥味,濃得令人作嘔。
船停在水上,楚眠被下了藥身體不若平時那般,一上船就被滿船的難聞味道沖得大腦發暈,腳下船身一晃,她便不支地往下栽去。
沒有想像中的疼。
一隻略顯粗糙的手扶住了她。
楚眠轉頭,就對上船夫的視線,船夫一臉嫌棄地睨她,「小姐,我這船金貴,你要是暈船就下去,別吐我這裡。」
楚眠努力平穩自己的心跳,看了看髒到不行的漁船,揭穿他,「你是懶得清洗吧?」
這船哪裡金貴了。
她都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
她朝他伸手,「有紙麼?」
見狀,船夫嗤笑一聲,拉開漁網,從下面拿出半包紙巾扔給她,「窮講究,城裡來的?」
「……」
紙上都是魚腥味。
楚眠強忍著不適,用紙巾擦出一塊地方坐上去,坐下後,人總算舒適了。
她看向船夫,「可以開船了。」
「哦。」
船夫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到方向盤前,伸手去啟動。
「篤篤篤嗚——」
「篤篤篤嗚——」
點火點半天,船身震了又震,然後歸於平靜,半米都沒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