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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堂抬手鬆了松骨頭,然後伸手去給自己妻子解綁。
「眠眠,你別擔心,我們沒亂說話。」
陸景慧知道楚眠最在意厲天闕,他們也擔心厲天闕的精神狀態在這個城裡出個差池。
為了厲天闕,他們甘願被厲天闕關在這裡。
楚眠心中感動,沖她點了點頭,然後來到陸景然面前,替她割掉繩子。
陸景然沉默地看著她,在手被鬆開的一瞬間,一把抱住了她。
楚眠沒防備,被拉扯下來,一條腿跪到地上,人撲進陸景然的懷裡。
陸景然牢牢抱住她,雙臂收緊,眼眶發紅,卻是一句話都沒有。
「……」
楚眠知道她現在心裡不好受,伸手拍拍她,「沒事了,別擔心。」
陸景然還是緊緊抱著她。
「怎麼回事?」
出去看狗叫的兩人這時衝進來,還沒看清楚裡邊的情況,解脫的陸寒和陸風衝上去不由分說地揍人,把人直接打暈在地。
陸景然這才鬆開楚眠。
「別再打了,都是被迫的。」
楚眠道,身處在這樣一個複製城中尤其得保持清醒,知道哪些人該傷,哪些人不該傷。
「哦。」
陸寒和陸風乖乖收了手,轉頭看向那群九天成員,「這些人怎麼辦?」
話落,楚眠就感受到霍燁看過來的視線,她沉吟兩秒,道,「一併帶進陸公館,包括九止。」
對她的話,霍燁沒有異議。
楚眠說完,想到一件事,視線從九天成員們的臉上掠過,蹙眉,「九淨呢?」
一瞬間,陸家人的臉都黯下來,個個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楚眠的心一沉,手腕被陸景慧握住,陸景慧站在一旁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眠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
楚眠的手指發涼。
「九淨,已經死了。」
「……」
楚眠整個人徹底涼了。
一群人悄無聲息地離開民宅。
民宅門戶大開,月光穿過樹梢投進來。
一雙有些發舊的男式皮鞋踩進院門,月光落在男人頎長的身形上更添清冷。
院子裡空空蕩蕩,丟棄的繩子,孤零零的木樁,地上的血跡斑駁,在空氣中散發著鐵鏽的味道……
厲天闕站在門口,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遮在鼻前,隔絕掉那抹難聞的氣味。
他一步步往裡走去,站到門口往裡看去。
滿地被割斷的繩子。
一個人都沒了。
厲天闕看著,良久低笑一聲,鏡片後的灰眸勾著冷意。
做得還真絕啊。
連他派來的看守都不放過,一併帶走。
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笑著轉身,離開這座空空如也的民宅,步出院門,他隨手將手帕扔到地上。
……
陸公館中,燈火徹夜不滅。
「你下手輕點行不行?」
女孩的怒斥聲穿透寂靜的黑夜。
葉成坐在椅子上,揉著肩膀上青瘀的手一頓,無語地看著面前怒視自己的小包子臉,「小丫環,老子用藥油擦自己的肩膀,你喊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非禮她。
陸晴站在一旁瞪圓了眼睛,「反正你不能這麼對待這個身體!你得慢慢揉,輕輕揉。」
這是他恩人的身體,不能這麼粗魯對待。
葉成被她激到,挑釁地瞪她一眼,然後用力地揉自己的傷處,死死地按下去。
在陸晴如河豚般氣炸的注視中,他痛得好一陣撕心裂肺,也不知道是爽了誰。
葉成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她說道,「我說你這個小丫環,不會是在饞爺我的身子吧?告訴你,沒戲。」
「……」
陸晴被氣得七竅都生了煙,轉頭就喊,「九止呢?九止呢?」
沒人回應她。
因為九止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嘴裡含著老參片,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替他們喚醒。
整個大廳里都飄著藥油的味道。
陸家人各自給自己擦藥。
陸景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腕、腳踝處都是淤青,她沒有擦藥油,只是沉默地坐著。
陸雲堂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妹妹,嘆了口氣。
他們陸家的女兒,感情一定要這麼波折嗎?
門外的大院子裡亮著燈,抹去許多暗。
楚眠和霍燁坐在噴泉池邊。
楚眠絞了絞自己的手指,九淨死了,是被厲天闕活活嚇死的,這個發展她怎麼都想不到。
沒時間悲痛,她必須去想下一步。
「九天的核心成員現在都在我手裡,守城那些人不敢不聽話,天一亮,大家就先出城。」
她淡淡地開口,這話是說給霍燁的。
「別動九天任何一個人。」
霍燁道,聲音厚沉,沒什麼喜怒,和在地下城時一樣。
楚眠側目看他,霍燁無法正視女兒現在看自己的眼神,他只盯著前面,沒有表情地道,「百年前的案子不是他們犯下的,他們不是什麼極惡之人,如果九止、九淨再自私一些,他們大可以直接催眠我做個傀儡主人,而不是大費周章地找到你,布置這一切,指望你能認同九天的理念,帶領他們繼續走下去。」
「用活人練手,不是極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