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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夏目頓了頓然後看著所有人,他露出了有點勉強的微笑。
於是所有人跟著早在琥珀揮手時就自顧自走掉的殺生丸遙遠的背影,夕陽從上而下的光把他的影子拉成長長一片,他們就沿著他的影子跟著走。
「綱吉————」
屬於琥珀的聲音在風裡被拉長從身後響了起來。
綱吉下意識回過頭,然後他感受到了一個讓他差點窒息的擁抱。
他下意識吃痛的斯哈著,卻感受到了和他相擁著胸腔傳遞著有節奏共鳴的琥珀,琥珀他低低的笑了起來。
「我突然想起來了。」琥珀依舊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從綱吉的側頸看向了剩下的所有人。
「我忘記和你們說再見了。」
綱吉一怔,他愣神的感受著琥珀軀體散發的屬於活人的熱度,以及那微不可察的細密的顫抖。
他用力的環住了琥珀,還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綱吉感受到了琥珀的輕笑,胸腔的嗡鳴一路傳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綱吉清晰的聽見他說:「再見。」
「再見。」我愛羅回復他,綱吉聽著他軟軟的聲音說:「下次見。」
不知為何,接下去的所有人都把「再見」變成了「下次見」,他們零零散散的笑著向琥珀回復,夕陽染透了他們的臉。
「下次見。」
琥珀壓低了聲音,他的側臉貼著綱吉的,於是綱吉確定了這句道別是單獨給他的。
「嗯,下次見,琥珀。」
綱吉仰頭看著天邊流動的燃燒的雲,發出了極輕的,像是喟嘆一般的聲音。
他們互相用下次見來道別,但每一個人都知道,其實只不過是再也不見。
巨大的洪流終將在此刻將他們分開,他們在河的兩岸,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看到了對岸另一邊人的身影了,畢竟這鴻溝實在是太長太寬了。
追上殺生丸與邪見的路上,唯一的女孩玲悶悶不樂,但只要一被詢問她就仰著頭,露出了最燦爛的笑顏說:「什麼事都沒有呀。」
最終所有人沉默的跟上了殺生丸的腳步,傍晚的風輕柔的拂過了每個人的髮絲,像是一個無用的安慰。
綱吉平靜的想,他們的時間終於開始倒計時了。
他們再一次如同初見那般每天嘻嘻哈哈跟在殺生丸身後,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奈落,所以邪見猶豫的問:「您要帶著大家去哪裡?」殺生丸低頭睨了他兩眼,冷聲說:「別問我。」
不知為何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沒有目的地的旅途。
他們依舊吵鬧著、玩耍著,每天幾乎一刻不停,就如同不願意浪費著什麼似的,源源不斷的活力從他們瘦小的身體中湧現。
只不過這活力可以說好的過頭了,至少綱吉在某刻都想堵住他們的嘴,但是奇異的,一向喜好清靜的殺生丸什麼都沒說,在鳴人他們問著在他們妖怪眼裡應該是弱智問題時心情好時他還會算得上耐心的給他們解釋。
他並不是話多的人,因故他慢聲解釋時所有人都會安靜下來認真聽,只不過聽著聽著,鳴人和銀時會晃神,然後他們二人就得到了來自殺生丸冷下來的眼神,說不準還會有不知道從哪飛來的小石子。
某天在讓人昏昏欲睡的午後,鳴人突然手握著一根小樹枝,他噌噌噌跑到綱吉面前,問:「阿綱哥,我的名字該怎麼寫啊?」
綱吉發出了來自肺腑的疑惑:「哈?」
他後知後覺想起,他們這個胡鬧小分隊裡大概只有他和夏目是上過學的人。
綱吉:......
完了。他恨不得捂住臉,都是文盲該怎麼辦?
綱吉少年在這一刻深刻體會到了素質教育義不容緩。
「哈,你們居然連字都不會寫嗎?」銀時發出了嗤笑。
玲開心的給他手裡塞了跟小樹枝。
於是銀時蹲下身龍飛鳳舞一氣呵成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時他臉上出現了由衷的驕傲。
綱吉突然注意到了看過去的邪見露出了不忍直視的表情,僅一秒就扭過了頭。
於是綱吉湊過去看,一共就那麼幾個字,錯了一半。
綱吉:......
他深深的捂住了臉。
「還是我來寫吧。」夏目最後這麼對銀時說。
於是胡鬧小分隊臨時變成了學習小分隊,順便一提,邪見自告奮勇當起了老師。
他用人頭杖的尖端在土地上一筆一划教會了他們(其實也就是那幾人)學會寫自己的名字。
在學習過程中玲是最開心的,因為她學的快。
不開心的可能也只有綱吉,因為邪見嫌棄他字丑。
綱吉:......
就連迪盧木多也出現了輕笑聲,綱吉漲紅了臉,磕磕絆絆辯解道:「哪有,我明明寫的很端正了!」
聽了這話,他所有的弟妹同一時刻默契的低下了頭,埋頭苦練。
綱吉:......
他垮下了臉,接著我愛羅最後憋出了一句:「不要緊,至少阿綱哥你寫的東西我們能看出是字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綱吉:......
他面無表情確定了他的弟弟沒有安慰人的天賦。
「那殺生丸先生的名字該怎麼寫?」學會寫自己甚至還有其他人名字的玲問,她臉上的雀躍看上去準備好了迎接一個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