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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未來是不應該沾染上眼淚和痛苦的。」火光出現在迪盧木多的眼眸里,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氣勢讓騎士說出來的話語格外的低沉,他緩緩,卻無比堅定的道:「我不認同那樣的未來,reborn閣下,我會一直與綱吉殿下同在,我的靈魂無論何時都與綱吉殿下同行。」
reborn摁下帽檐,似是不屑的發出了哼聲。
「您笑了對吧。」迪盧木多突然莞爾,俊朗的臉一瞬間像是被光芒籠罩,雨水的浸潤讓傳說中的光輝之顏耀眼的像是涌動著的萬千色光。
「您就是在等我這句話對吧。」他愉快的對著reborn眨眨眼睛。
「sa,誰知道呢。」reborn伸手撫摸著列恩,軟糯的童音里有著明顯的漫不經心,「不過據說騎士是一種許下誓言就是一直遵守到死的愚蠢生物,你覺得呢。」
迪盧木多爽朗的大笑起來。
隨著更加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黑夜,兩人靜靜看了一會,然後異口同聲嘆息:「......要結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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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為驕傲與自豪的幼鳥,墜落於遙遠的深空,艷麗的尾羽像是燃燒的火焰,最後消失在蔚藍的地平線里。
再也不見。
從魔法的後遺症中清醒的他時常坐在幼鳥兒時學飛的懸崖邊。
悲傷嗎?他問自己。
......並不太對,他完美的完成了交付在自己身上的任務,幼鳥的墜落是他自己的選擇。
怨恨嗎?
......並不,中了魔法只能說他還不夠強大,意志不夠堅定,而且罪魁禍首也得到了最為沉痛的結局。
那......後悔嗎?
他頓了一下。
不。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時幼鳥溫暖柔軟的觸感,那睜開的眼瞳里有對萬物的美好的期待,直直的望向他被人恐懼的漆黑的眼睛。
他忽而緩緩扯開了一個笑。
......大約只是有點懷念罷了。
「這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再睜眼時,氣息醇厚的老國王含笑的看著他,蒼老的仿若樹根盤踞的掌心裡有一隻小小的幼鳥。
幼鳥砸了一下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小小的腦袋剛要藏進翅膀下。
下一秒就被人提溜了過去。
幼鳥:?
「沒問題,我接受了。」
他對上幼鳥滿是茫然的眼睛,扯出了一個極為友善的笑容,忽視了幼鳥猛然開始瑟瑟發抖甚至要裝死的架勢,他緩緩開口:「初次見面,你會有一個不一樣未來的。」
「做好覺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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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已經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是痛苦還是麻木。
他只是很累,非常累了。
猛烈的大雨傾咂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帶著某種惡意想要埋葬他一般。
如果說少年成為成年人的第一步就必須要這般勞苦,綱吉想說自己恨不得一輩子當個嬰兒。
誰讓這世道嬰兒能喝咖啡,有密道還有數不清的小弟,甚至能隨隨便便驅使少年做苦力。
簡直太爽了好嗎。
他想要呵呵兩聲,但發現自己已經扯不動唇角只能無奈放棄,再多的腦內風暴也掩蓋不了他只是視野都花了都快看不清的事實而已。
氤氳成光暈一片的視野里,他只能看清最耀眼的一抹紅。
翻滾著無數血腥氣,由暴虐、憎恨以及憤怒組成的一團紅火。
這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非常想讓迪盧木多遞給他一張紙巾。
這個鬼知道已經成為他踏入某個世界第一步的戰爭......終於要結束了。
綱吉眼前一黑,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暈眩讓地面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把戒指,給我。」
傷疤已經布滿臉上的XANXUS嘶啞的道,他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綱吉,像刀鋒般尖銳的情感不斷在他眼中咆哮,太過極端與決絕以至於綱吉一點都讀不懂。
他只是很難受,以及接下來能遇見什麼的恐慌感讓他幾乎作嘔。
「別———」
綱吉只是嘶啞的嘗試發音,乾涸的疼痛讓他捂著胸口喘息。
不要———
他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纏滿繃帶一身血痕的貝爾嘻嘻哈哈的拿著剛從不能動彈的綱吉手中拿來的戒指,金髮的王子歪了歪頭,被遮蓋在長長劉海下的視線注視了好一會面前的兩個人,在無人發現的多看了一會XANXUS後,他有些癲狂與邪氣的笑了起來:「那是當然,這是屬於BOSS你的。」
不要———
深深的恐慌感扼住了綱吉的喉嚨,他只是嘶啞的發出了誰都聽不懂的喉音,他聽見獄寺和山本在喊他,但最後綱吉也只是稍微挪動了下指尖,深深的指痕沾染上了汗水。
他看到瓦利亞的所有人簇擁在XANXUS邊上,他們注視著貝爾緩緩把戒指向著男人同樣滿是傷疤的指尖靠去。
「別———不要———」
綱吉忽的嘶吼出聲。
但是晚了。
被點燃的戒指發出了能照亮整個黑夜的光芒,綱吉怔怔的朝著光芒的方向徒勞的伸出手,淚水被刺激的落下眼眶。
XANXUS被戒指拒絕了。
綱吉恍惚的看著男人被戒指拒絕反噬之後倒下的身影,胸腔一瞬間疼痛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