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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停住了腳步,微微垂眸,似乎有誰拽住了她的衣袖,說了些什麼,「問吧。」

    她語氣冷淡,冰寒得幾乎要掉出冰渣子,但是側顏卻清俊美好,如詩如畫。

    評委們都忍不住放輕了呼吸,唯恐過重的呼吸聲會在這樣孤絕的謫仙前顯得粗鄙,幾乎同一時間,他們都想到,不說別的,光是這張臉,就完全配得上謫仙二字了。更何況這般看來,對方的演技絕對不差,甚至可以說,非常出色。

    她仿佛安靜地聆聽著徒弟的問話,天真的童言童語也沒有被她當成可以敷衍的對象。直到徒弟說完了話,他才微微一頓,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喬木森盯著對方的眼睛,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的眼神變了——冰冷宛如寒潭的眼眸似乎泛起了漣漪,蕭雪寒是個劍心堅毅的劍仙,有著一心向道的孤絕。但是似乎在想起愛人的那一瞬間,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懷念,沒有溫柔,更沒有悲傷。有的只是空寂的涼,荒蕪的冷,仿佛漫天風雪都沉進了眼底。

    就這麼一個眼神,卻讓人覺得心頭一酸。

    「你師娘沒走。」半晌,她收回了目光,垂眸斂眉,黑如鴉羽的長睫在眼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卻顯出了別樣的靜謐和清淺的溫柔。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腰側的劍柄,語氣沉涼而堅定,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寞,「她與我在一起。」

    因為我還記得她,所以,她永遠活在我的記憶里。

    逝者帶著美好的回憶陷入安眠,而我則帶著兩人的過去銘記,直到身死魂滅的那天——如此冰冷,卻又銘心刻骨的愛情。

    葉九思演完了戲份,抬頭,試鏡間裡一片鴉雀無聲,那個女編劇雙手捂嘴,眼睛一酸,險些掉下了淚來。

    葉九思被趕出試鏡間時還有些莫名其妙,她沒有演過戲,一直都是本色出演,不知道評審們對這個到底算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打車回了暫時落腳的地方,順便在旁邊的超市里買了菜,走回到那一棟獨立的別墅里,葉九思將食材放進了廚房,就熟門熟路的跑回了房間。

    「回來了?」還沒開門,就聽見了葉英溫涼如水的聲音。開了門,就看見葉英一身現代裝扮,白色襯衫,黑色長褲,顯得身形修長清癯宛若蒹葭倚玉樹。白色長髮高高豎起,姿態高雅得宛如品茗讀書,但是在他的面前,只有一台筆記本電腦,上面是某個遊戲的界面,以及一個框著「你已經重傷」的小框。

    「阿英,你還沒趕到藏劍山莊啊?」葉九思眨著眼睛,看著葉英復活了二少然後再一次因為轉換視覺不給力而活活摔死的淒涼畫面,體貼地轉移話題道,「今天的試鏡不知道過沒過,但是妥善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找一份固定的工作,阿英你覺得呢?」

    葉英沉默著被葉九思拖出了房間,總算沒再糾結那遊戲裡的事情了。晚餐時說起這些天的事情,兩人都有些無奈。就目前來看,他們沒有文憑沒有證件,出去找不到工作,演戲居然是最好的選擇了。好在葉九思身上帶著的金銀很多,轉手賣了換來的錢也足夠他們花了。

    「師父,網上人稱呼你為宅男莊主,就是天天在家不出門的宅。」葉九思抱著巨大的泰迪熊窩在葉英的懷裡,忍不住開口調戲,「因為師父生得貌美如花美玉無瑕,大家都愛叫你莊花,藏劍山莊之花,師父你怎麼看?」

    「胡鬧。」葉英早已習慣了妻子開口喊「師父」就定然沒有好事,把人摟在懷裡,加上一隻等身高的泰迪熊,畫面簡直莫名的喜感。

    「聽說電視會播放電視劇,就是我要去演的那種。」葉九思拿著遙控器開了電視機,頗感興趣地道,「不知道是什麼故事,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我知道他愛你愛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愛他愛的好痛苦好痛苦。」

    「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爾康——!」

    「紫薇——!」

    葉九思看了幾集《還珠格格》,茫然道:「……不是我說,只是師父,怎麼這對話有點耳熟呢。」

    葉英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五弟。」

    當初葉凡帶著唐小婉私奔恨不得從此你是風兒我是沙,天天在他們面前刷存在感秀恩愛時說話的風格不就是這樣的嗎?嚇得葉蒙以為天下間的情人談戀愛都是這麼一副德行,指天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要談戀愛了云云,氣得葉暉天天跳腳恨不得抽死不省心的葉凡。

    葉九思啞然失語,默默地拿起遙控器換了個台,只見屏幕的左下角寫著「劍俠奇緣之藏劍山莊」幾個很醒目的字體。還不等葉九思好奇,就看見一長得頗為帥氣的男子回頭凝望著一個長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大叔,而那大叔抬手放在胸口,認真又動容地道:

    「五弟,我是你大哥葉英啊!」

    葉九思:「……………………」

    葉英:「………………」

    葉九思手一抖,遙控器就掉到了地上,她一回身整個人埋進了葉英的懷裡,笑得渾身顫抖。

    葉英沉默不語地撿起遙控器,選擇智能電視重新播放,這才知道這到底是多麼混亂的一個故事——唐小婉是大唐第一美女,王遺風成了婧衣的養父,有個叫趙小趙的喜歡婧衣,而衛棲梧完全不見蹤影。小七不愛李承恩反而愛上了葉凡,浩氣盟盟主不是謝淵而是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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