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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
五條悟真情實意的為路明非哀嘆。
路明非很聰明,他主動切割自己的力量,保證自己的存活。
路明非也很傻,為了能讓一個女孩幸福的活下去,他選擇融合力量,篡改世界。
交流會剛剛結束沒多久,五條悟就去見了繪梨衣,不是咒靈的那個。
他遠遠的見到了,紅髮少女和同學有說有笑,微風帶起她的短裙和長發,漂亮的臉蛋泛起紅暈。陽光打在她的發梢上,金燦燦的,充滿生機。
五條悟原本想上去打個招呼,至少讓這個漂亮的姑娘知道自己將要失去什麼,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不是不想,而是他看見了路明非。
路明非站在路口,離他很遠,離繪梨衣更遠。但是他們都知道,路明非在看著五條悟。
真的,很有意思。他手底下的小怪物,想要為這個女孩打造一個幸福的,沒有危機的世界。
小怪物沒有一句真話,他說他喜歡繪梨衣,但是從一開始就拒絕了繪梨衣的靠近,他說他被自己的信念所折服,卻從沒聽過他的任何話。
真可笑啊,路明非。
「既然你已經決定,為什麼還給我看你的過去?」五條悟抱起小黑龍,這條龍崽並沒有和他一起醒來,他就像是在冬眠,一動不動。
五條悟的手指輕輕的在細密的鱗片上滑動,隨著手指的滑過,鱗片也泛起了金光。
「你啊,該不會是在像老師求救嗎?」
五條悟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撐住頭,他很聰明,非常的聰明,當他從夢境中甦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學生在幹什麼了,但是五條悟不在乎,適當的給予學生試練,是合理的教學手法。
所以五條悟不打算插手路明非所做的一切,反正沒有最強五條悟兜不了的底。
「那麼,做為懲罰,明非就和順平一起呆在校園吧!在老師回來之前不可以跑出去哦!」
五條悟將小黑龍放進了紙箱子裡,做為補償他順手餵了不少的咒力給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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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呢?讓五條悟來!」
涉谷站內,人頭攢動,大家都很害怕的敲打著黑色的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打破了他們的三觀,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別怕,繪梨衣,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哥哥也會保護你的。」貌若好女的少年護著他身後的少女,兩個人相互擁抱著,仿佛這樣就可以抵抗一切恐懼。
從外面走進來的五條悟當然也看見這對亮眼的兄妹,不知道是敵人故意的,還是無意之中將少女捲入的,無論如何,今天都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五條悟邁著長腿,從所有人頭頂走過,他從高處俯視整座站台,雖然這是沒有必要之舉,畢竟六眼的視覺是360度全方位觀測的,但架不住這樣更帥。
「切,騷包…」漏壺抬頭,看著在站台上空的五條悟,他和花御在這裡阻擊五條悟,只要20分鐘就好。
……真的能擋住五條悟20分鐘嗎?
漏壺止不住的去想,就靠這些被抓來的普通人?五條悟真的在意這些人的生死嗎?
不管了,都走到這個分上了,在退縮是沒有意義的。
「呵呵,就這?」五條悟被氣笑了,他是被小看了吧?是被小看了啊…
真是…
「被你們的豬腦子嚇了一跳啊。」五條悟拉下眼罩,入蒼天一般的六眼不帶任何感情,仿佛是神明投下的注視,讓漏壺冷汗直流。
「內邊的雜草,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五條悟指著旁邊的花御,他的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情緒,可他越是平靜就越讓他的敵人感到恐懼。
「竟然還小瞧我,決定了,就從你開始祓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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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自己的尼伯龍根醒來,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提前把尼伯龍根建好了。他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在一地的骨頭裡找出唯一一尊完好的龍十字骨。
路明非將臉貼在龍十字骨的胸腔上,他並沒有為奧丁傷心的意思,只是一種來自骨頭裡的孤獨,趨使他為奧丁吊念。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火焰至路明非的手心竄起,從路明非手指的位置開始,蠶食著整具骨頭,力量一點點的充滿路明非的身體。路明非的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響,他在一點點的蛻變,最終成為鼎盛時期的樣子。
「恭喜你啊,哥哥。」路鳴澤從背後環抱住路明非,他柔軟的髮絲在路明非的脖頸之間微微蹭動,熟悉的古龍水香撲面而來。
『這是五條老師常用的香水』,路明非想到,是成熟男性的味道,一點也不合適路鳴澤。
但路明非沒有說,他只是摸了摸路鳴澤的頭髮,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小狗那樣。由奧丁掌管的因果律在填補路明非空缺的部分權能,路明非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上漲,現在,拿到因果律的路明非,才算是真正的『尼格霍德』。
「終於…」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與尼伯龍根伴生的怪物們在黑暗中瑟瑟發抖,路明非本應在醒來的第一時間殺死他們,但看在他們確實守著自己復甦的份上,讓他們活下來也不是不行。
路明非看著不遠處,一具巨大的骨頭露在血海之外,那是曾經的自己,那是被人類刺死在王座之上的自己。
「哥哥,腦花哪裡開始行動了。」路鳴澤沒有放開路明非,他吸食著路明非身上的氣息,忍不住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