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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父母的縮影,從順平身上也可以看出他的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是一個堅強獨立,愛護孩子的母親,她並非每件事都是對的,但她在努力為她的孩子創造條件。
路明非還記得她拉著自己的手,感謝自己願意和順平做朋友。
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路明非看著她不禁去這樣想。畢竟路明非對童年的記憶,只有爬滿藤蔓的老房子。
繪梨衣看出路明非的難過,她拉住路明非的手,明亮的眼睛裡全是安慰。
路明非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順平和他們的命運極其相似,他們都是小怪獸,只是順平還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我們沒有選擇,但是順平不應該被卷進咒術界的戰爭里。」
七海點頭,咒術師這個職業就是狗屎,這一點他在清楚不過。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先去和順平聊聊,至少等我們聊過了在來決定要不要審問他。」
路明非看著在場所有人,他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他只是想努力一把,來慰籍當初被拽著走向新世界的自己。
「…讓伊地知開車送你們去,你和悠仁一起,悠仁輔助你,伊地知能不插手就不插手。」七海最終還是答應了,順平的資料顯示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之前也一直過著普通的生活,讓兩個學生去也只是為了避免這些孩子卷進和特級咒靈的戰鬥中去,只要效果一樣,那麼目的是什麼也就無所謂了。
「遵命!我們現在就出發!」悠仁跳下桌子,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他拉住路明非,在路明非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把他拉了出去。
「等等!」一個沒注意就被悠仁拉到樓下的路明非扒著門框,即時喊停。「你也太激動了吧?我還有東西要給七海老師。」路明非理了理自己被風吃的亂糟糟的頭髮,兩人又回到樓上,從門框後面探出頭來。
七海和伊地知同時遞給他們一個疑惑的眼神。
「忘記把這個給你了。」路明非扔了一個御守過去,七海眼疾手快的接住,拿在手裡顛了顛,小有份量。
「如果那個咒靈攻擊真的和靈魂有關,那這個應該能阻擋一陣子。」路明非說的無所謂,但天知道他的心在滴血。龍鱗啊,這可是自己的龍鱗啊!要禿了!
「就這樣,要好好帶著哦七海老師!」悠仁也跟著附和,他跟著五條老師測試過,這個小小的護符,起碼可以擋五條老師一擊!
「…我剛才就想說了,我不是高專的教師,你們可以不用稱呼我為老師。」
「那?七海海?」兩個不靠譜的高中生同時說到。
「你們想挨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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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坐在河道邊,他身邊坐著一個腰細腿長的大美女,美女右手裡托著一盒章魚燒,左手用叉子將章魚燒送進嘴裡,她紅唇輕啟,吐出的是滾燙的熱氣。
順平偷偷看向她勻稱纖長的大腿外側,一圈一圈的子彈被安放在緊貼大腿的皮帶上,皮帶有些緊, 」勒的大腿肉有一點突出。
在她身側還放著一把看起來質地很塑料的□□,說那是□□都是抬舉它了,那簡直就是一截枯枝被安上了劍頭。要不是順平見過那槍閃耀的樣子,可能也會被騙過去。
「別看了,這槍真的就長這樣。」美女將雙腿交叉,高開叉的裙子就這樣滑落一邊。順平趕緊紅著臉轉過頭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辛好這裡路過的人少,不然一定會造成交通堵塞。
就在三十分鐘前,順平被一個叫真人的咒靈攔下了。「小咒術師,你覺得人有心嗎?」真人笑嘻嘻的將順平攔在了小巷,他看起來人畜無害,但順平知道,他剛剛才殺害一個無辜的人,就在他眼前。
「…難道沒有嗎?」順平沒有試圖找出逃跑的路線,他知道,要是眼前人想殺死自己,那自己是沒有可以逃跑的退路的,但他沒有立刻殺死自己,那一定是自己對他還有用。束手就擒,等待時機才是當下最應該做的。
「當然沒有。」真人滿意於順平的識趣,所以不介意跟這個弱小的咒術師聊聊。
「喜怒哀樂全是靈魂的代謝物,人類總是過於在乎這些看不見的事物。但是我不一樣哦,對於能看見靈魂的我,軀體和靈魂是一樣的。」真人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笑,他正經的就像是一位老師,在和學生討論學術問題。
「你也覺得我是錯誤的嗎?只是因為我是捕食者?」真人看著順平的眼睛,他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許多人性的黑暗。
「…如果是之前,我一定會說你沒有錯。」順平顫抖的捏著路明非給他的護符。「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知道,你只是為了取樂而殺人,你和那些人沒有區別!」順平知道自己做錯了,現在激怒他的自己必死無疑。但都是死,至少死前讓自己說說真心話吧。
「看來是沒有聊天的餘地了。」真人看起來很苦惱,仿佛真的在傷心一樣。「沒辦法,只能這樣了。」真人向順平靠近,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順平隨著他的前進,一步一步退到牆角。「無為轉變。」
順平已經無路可退,他徒勞的將手護在自己胸前,然而痛苦並沒有向想像中的那樣降臨。一直被他握在手裡的護符發出光芒,灼傷了真人伸出的手。
與此同時風裹挾著危險從上方逼近,真人果斷從原地跳開,就見枯枝一般的□□被牢牢的定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