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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寒——現名張三點了點頭,主動將自己的一身套頭黑外套脫下,遞給了陳招娣。
「謝謝。」
「不謝,我是怕你凍感冒了,晚上咳嗽出聲連累我們。」雲傾寒日常疏遠他人。
陳招娣:「……」
剩下的最後一人是個高齡孕婦(面相看著至少有四十歲),月份似乎很大了,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都十分難行動的樣子。所有人看著這樣的她都有些同情。
「哎,到窩啦?」孕婦帶著濃厚的鄉音,大喇喇地介紹起來,「窩今年41歲,老公姓李,泥萌就叫窩李麻麻就好!窩是那個,叫麼事,刻度1滴時候過來滴。」
眼見大家都盯著她的肚子,她竟自豪地聊起了肚中的孩子:「窩這都是第三胎啦!前兩個都是賠錢的罈子,這回終於來了個帶把滴!曾是祖宗顯靈!」
她似乎對眾人集中在她肚子上的視線產生了誤解,以為大家是對她家小孩感興趣:「窩這好不容易給老李家留個後,那個想做碰到這檔子事喲!你們一定要幫窩啊!窩死不要緊,我娃死嘍,我們家就木的後啦!」
這樣一番話直接讓在場的其他三位女士齊刷刷地皺起了眉頭。
雲傾寒見多識廣,知道有些地區女性特別沒地位,會將女娃稱為罈子(意思是嫁不出去就砸手裡了),卻沒想到有人能連自我都能失去。這人連自己的姓都不要,只讓其他人用夫姓稱呼她,連命都不要,只要保住那個還未出世的所謂的「後」。
陳招娣看名字都知道深受重男輕女觀念的侵害,此刻眉頭皺的最深,直接一反剛才的柔弱站起來對線:「怎么女的就賠錢了!你生個男的,他還能給你賺錢不成?難道是把那二兩肉割出去賣了?」
「哎你這娃啷個說話滴?找抽似不似!罈子就是罈子!說話都不好聽,以後肯定嫁不出克!」孕婦騰的一下站起就要與陳招娣干架,各種帶生殖器,尤其是帶女性生殖器的髒話脫口而出。
聽得在場所有人都耳朵生疼,氣血翻湧。
幾位男士擔心孕婦在這裡就把自己和孩子折騰沒了,紛紛攔住孕婦,奮力與她的鄉音對抗、勸說。
李四也拉住陳招娣準備上前的身子,勸她別與這種「重男輕女的封建餘孽」計較。
眼見孕婦已經被控制住,雲傾寒乾咳了兩聲,將目光都集中到自己這邊來:「李,嗯……我還是叫您李阿姨吧!我不習慣叫別人媽媽,畢竟您那孩子也不是給我們生的是不是?」
「你!」孕婦意識到雲傾寒在諷刺她,又準備動手,卻被其他人壓制住無法動彈。
「所以你也就別說一定要幫你這種話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能幫我們一起活下來的人。還有你也說錯了,這不是祖宗顯靈。你能來這裡,說明你是快死的人,你死你兒子也活不下來。呲——看您這肚子,應該是快生產了吧!你確定你祖宗不是想讓你難產而亡?」
李四和陳招娣都驚訝地看向雲傾寒,萬萬沒想到這人嘴毒起來比她們還厲害。
「欺負人,欺負人啦!」「李阿姨」似乎被雲傾寒戳中了某個點,一下子痛哭撒潑起來。然而哭了一會兒見沒人再理會她,且眾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善就停了下來。
眾人這才平靜下來,開始分配搜查任務——因為剛好4男4女,大家採取了男女搭配的分隊方案。
方圓是有過過關經驗的,主動攬下了照顧孕婦「李阿姨」的職責,和她一起去搜查那個約莫有普通廚房兩倍大小的廚房。
老吳與李四一組去查這裡的次臥。
林禕程與陳招娣負責細查客廳。
眾人當中只有雲傾寒會Y國語,於是她和邁克組隊,一起去查主臥以及旁邊的浴室。
她先搜查的是主臥。主臥的門是那種八十常見的老式木門,看起來不夠結實,卻怎麼都打不開,鑰匙之類的更是不見蹤影。
更詭異的是,雲傾寒冒著暴露吸血鬼身份的風險加大力度,使出了往常能將門把手捏碎的力度都沒能將其撼動分毫。邁克還以為她是力氣小也來試了試,結果仍是無用。
主臥探索就此結束,兩人進入浴室。
「哇哦!有熱水器!」邁克激動起來,表示自己要先洗個澡熱熱身體。
雲傾寒表示理解,默默走遠了一些,讓這個人能暢快地熱乎一下。
邁克來自離中國極遠的Y國,氣候剛好相反,因而他一出場就穿著短袖短褲的夏裝。而此刻中國時值寒冷的二月,這屋雖然不至於那麼冷,但也夠他受的了。
褲子是沒人能借他了,外套方圓將自己的送給了他。當時,方圓追問邁克的刻度,一聽完雲傾寒翻譯,得知邁克的刻度是2時,立刻將外套脫下來送給了邁克,惹得邁克一陣感激。
果然,姓名,職業,年齡都不是重點,方圓這個經歷過兩次生存遊戲的人最關心的只有刻度。所以哪怕她故意亂報名字,他也沒有多問過一句。而所有人當中只有邁克和林禕程的刻度不是1……
雲傾寒默默思索著,越走越遠。
另一邊,邁克花了一點時間才摸透這個老式的熱水器,待水一熱立刻拿著噴頭往全身噴。
舒適的熱水暖化了他已經被凍僵的身軀,讓他好不快活地跳動起來,甚至還愜意地哼起了歌。
可忽然,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自己身後突然飄過某種東西,像是一陣風,又像是一張紙微微刮過他的後背,帶來刺骨的寒意,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