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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給顧家子孫刻了名的玉佩都是民間可用玉佩中最為貴重的一種,在不逾越規矩的前提下,給與自己小孩子最好的。
所以,宮九拿出來的是一塊罕見的暖玉。
暖玉雕刻成吉祥如意雲紋扣樣。
顧家覆滅的時候,顧家小兒才一歲多,還沒有起得大名上族譜,只有一個小名叫誠哥兒。
所以,這塊玉佩上刻著一個誠字。
如今,這塊證明顧青衣身份的玉佩就在宮九的手裡。
[就是它了!]
小天道能夠察覺得到這塊玉佩的特殊。
許是從顧青衣出生起,顧家就準備了這塊玉佩,他與它同一天面見這個世界,所以在天道眼中,這塊玉佩和顧青衣的氣息是相連的。
某些時候,它甚至可以代替他擋住災禍。
這是人為創造的緣分。
一切都緣自於顧家長輩的拳拳愛護之心。
也是顧青衣身份的最好證明。
顧青衣卻是沒管小天道的催促,沒有伸手去拿那塊玉佩,而是將宮九的手掌合了起來,讓他牢牢的抓住這塊玉。
宮九不解。
如今一切水落石出,他也願意將這塊玉佩給顧青衣,為何顧青衣會是這樣的反應。
「若我拿到這塊玉,就說明我快要離開了。」
宮九更加不解,開口問到:「既然這玉如此重要,你又為何不拿?是不想回去了嗎?」
顧青衣也不隱瞞他:「當然想。」
「那你如今得了消息又得了玉佩,又為何不去?」
顧青衣盯著他,問:「若我走了,阿九該怎麼辦呢?」
宮九立刻回答:「自然是該如何就如何,難道少了你我就不能活了嗎?」
回答的太快,有點兒欲蓋彌彰的感覺。
宮九說完,抿住了唇,大概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顧青衣也沒有戳破,只是笑了起來:「是啦,是我離不開阿九,所以怎麼捨得就這樣離開?」
「更何況,阿九這裡這樣危險,我自是要等到塵埃落定了再走,否則我又怎麼放心得下?」
最後的最後。
顧青衣說到:「我也不會不告而別,雖有些不舍,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想讓你擔心。」
「所以玉佩先放在阿九這裡,等我需要的時候,再來找阿九取用吧。」
這些,都是顧青衣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他說完笑了起來,一下子坐起身,牽著宮九的手就往外跑。
宮九也不知道顧青衣要帶他去做什麼,也不問緣由,只是跟在顧青衣的身後,仿佛前面是什麼刀山火海,他也願往。
兩個加起來武功冠絕天下的人,這會兒像個普通人一樣,連轎子都沒有傳喚,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牽著手在大街上奔跑。
宮九很愛這種自由的感覺。
跑在風中,好像靈魂上的禁錮都無形消失了一般。
顧青衣也正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會牽著他的手,帶他毫無形象的奔跑。
兩人直奔十二監。
等候的管事十分熟識顧青衣,看見他來就行了禮,直接帶著顧青衣和宮九去了尚衣監。
這裡是為皇家及宗室功勳等人製作衣服的地方。
宮九登基的帝服就是在這裡製作。
但是顧青衣並不是帶他來看帝服的。
兩人拐進尚衣監最裡面的一間房。
這裡最安靜。
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顧青衣卻是站在門口笑道:「你來推開門。」
宮九聞言上前,輕輕推開了這扇大門。
昏暗的屋子因為進了光亮瞬間明亮起來。
乍一入眼的就是兩件撐起來的大婚禮服。
大紅撒金的禮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好看極了。
哪怕兩件都是男子的款式,一眼也不會叫人認錯,成雙成對的紋樣契合著,仿佛兩件禮服合二為一才是最美畫卷,一看就是情侶款。
一則用金線勾勒。
一則用銀線勾勒。
纏枝花紋並在一起就成了連理枝。
日月山川和在一起就成了萬里江山。
既大氣磅礴,又情意綿綿。
宮九愣在當場。
他呆了很久,仿佛有些處理不了這兩件禮服背後的用意。
他木木呆呆的轉頭看向顧青衣,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阿九也是想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的,對不對?」
對。
怎麼不對。
宮九恨不得叫天下人都知道,顧青衣是他宮九的。
他二人鎖死了!
這輩子誰也別想打他們的主意。
再看這套做工精細的婚服,宮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候在門口的尚衣監的尚衣令開口拍馬屁:「世子您所見到的這兩套婚服實則為顧先生親自設計。」
如今宮九的地位,誰人不知道?
板上釘釘的下任帝王,多的是人想要找門路討好他。
沒想到叫尚衣監得了頭籌,尚衣令自然是要好好拉一拉關係的。
不過他深知投其所好的道理,想要得到上位者的歡喜,自然是要衝著他歡喜的地方使力氣。
正如一個家長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一對情侶最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的對象如何深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