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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清醒的喝完府醫的藥不暈,果真是一條漢子!
等到顧青衣和他們道別的時候,神侯府眾人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高山仰止一般的看著宮九。
顧青衣:……
看出來府醫的威力多強大了。
希望自己以後沒有被這個可怕的府醫逮住的機會。
兩人出了神侯府,也沒有傳轎子,也沒有坐馬車,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此時天已經擦黑,距離夜禁一更三點只剩下了一個時辰。
有了暮色遮掩,又不會犯夜禁,再加上誘餌不加掩飾,毫無防備的走在街巷,這豈非是最佳時機?
「窸窸窣窣——」
顧青衣抬頭看了一眼:「這些人的夜行技巧真是辣眼睛。」
動作都多大的。
聲音也大的很!
這是認真的嗎?
真的是專業的嗎?!
這樣的埋伏簡直和禿驢頭上的虱子一樣明顯啊!
可能所謂的潛伏就是把看見的人都幹掉,就完美潛伏了吧?
宮九懨懨的看了他一眼,應和道:「確實不太入流。」
這種殺手放宮九手裡,恐怕也就只適合去當個搬運工。
顧青衣有些哭笑不得:「賣燒餅的關門了,我也沒辦法給你變出一塊飴糖來呀。」
宮九點了點頭,還是懨懨的。
他乖的很,也沒有鬧,就是沒有吃到想吃的飴糖,有一點不開心罷了。
宮九這樣『懂事』,顧青衣又覺得不過是一塊飴糖罷了,明日再專門買給宮九吃吧。
金尊玉貴的世子不過是想要吃塊糖而已,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宮九不高興,這些黑衣人就遭了殃。
本也不是多有本事的人,不過是被各方安排來試探的馬前卒罷了,落在宮九手裡,全被廢除內力,挑了手筋讓人丟去了神侯府。
神侯府:……
牢里要住不下了!
一隻小鳳凰神色複雜的從屋頂落了下來,他本想蹭一蹭新結交的朋友在京都落腳的地方,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場一面倒的殺戮。
都說劍如其人。
想要知道一個劍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看他使什麼樣的劍就知道了。
可他看宮九的劍,卻是心驚得很。
這樣狠辣,這樣詭異莫測,透著滿滿的邪氣。
使這樣的劍招的人,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覆滅鬼樊樓,又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原本因為鬼樊樓後續事物妥善處理而高興的陸小鳳,此時此刻一顆心像是落在了苦水裡。
「你不去制止嗎?」
顧青衣轉頭看著陸小鳳,看著他那一副吃了苦瓜黃連一樣的表情由心的笑了起來。
他問到:「為什麼要制止?」
陸小鳳:「!!!!」
陸小鳳簡直像一隻炸毛了的雞,語氣快速咯咯噠:「那些黑衣人不過是拿錢辦事的殺手,又不曾得罪過九公子,為什麼不給他們一個痛快,要把他們變成一個廢人折磨?」
「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制止嗎?!」
顧青衣:「難道你覺得比起讓他們這樣活著,不如直接殺死他們?」
陸小鳳點頭。
顧青衣詫異的看著他:「那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即使是這樣,也還是想要活著?」
陸小鳳也很詫異:「可是他們都這樣了,又要怎麼活?」
顧青衣:「你覺得他們沒了武功就是廢人了,沒辦法生活?」
陸小鳳再次點頭。
顧青衣圍繞著他轉了一圈,一臉看稀奇的表情,直看得陸小鳳炸毛,這才開口說到:「難道他們以前犯過的錯就不需要贖罪了嗎?死後一了百了,未免太輕率,也太蔑視大明法律了。」
「就算他們就算沒有武功也比吃不飽穿不暖的普通老百姓更強壯,這樣的他們完全可以去挖河道溝渠,去參加徭役。」
「而他們或許會在這樣的過程中醒悟過來,如此也還不算晚,日後也還能好好活著,不是嗎?」
陸小鳳:「……」
他一臉恍惚,竟被顧青衣說得動搖了。
可是,殺手組織會允許這些人好好的活著嗎?
顧青衣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不會了,畢竟是殺手組織,又不是慈善機構。」
至於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顧青衣自然是想過的,他格外平靜的道:「到時候,來幾個就抓幾個,來一窩豈不是正好一網打盡?」
陸小鳳:恍惚。
照這樣看來,留了這些殺手一命的宮九還是遵紀守法第一人,好心善良九公子?
這合理嗎?
又一波殺手全被打倒,九公子發泄了一通,卻並沒能排掉心裡的邪火,整個人越發的危險。
他曲起手指在劍身上敲擊了兩下。
清脆有著獨特韻味的劍鳴聲傳開,兩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單膝跪地,叩首等待宮九的吩咐。
「衛一,看看是哪個殺手組織膽敢接下這個任務,我要把他們全部弄去大西北給我挖煤!」
「是。」
「衛二,把這些人送去神侯府。」
「……」衛二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越發的恭敬,卻也改變不了他完成不了九公子的任務這個事實:「神侯府說,他們的大牢關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