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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 比他小十五歲, 在太平王妃身邊長到五歲才被送回到太平王府, 隨後就被太平王帶著住在北方駐地。
不知是在対誰嚴防死堵。
人家和和美美一家人, 與他這個變態有什麼關係?
那些人, 不是早就已經放棄他了嗎?
「他們做了初一,我做十五,自是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寧叫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顧青衣:「……」
哪怕很多事情宮九沒有明說,顧青衣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明白這個孩子代表了什麼。
顧青衣不再勸阻。
他本也不是為了太平王太平王妃才開的口, 不過是怕宮九將來會後悔罷了。
如今宮九連『寧叫我負天下人』這樣可以話都說出來了,那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勸的。
宮九是個成年人。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即便如此,他也依舊要做。
那顧青衣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與他一起承擔這後果。
上一秒還在牛氣轟轟的說什麼寧叫我負天下人的宮九,下一秒就敗倒在了朝臣們的奏本下了。
他有氣無力的看著山一樣的奏本,再看了看剛批改了極小部分的奏本,絕望的倒在了顧青衣懷裡:「我死了。」
「難怪朱厚照跑的那麼快!他絕対是故意的!!」
看著宮九咬牙切齒的樣子,顧青衣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造這個反?這不是自討苦吃?」
宮九支撐著爬起來,湊近幾分看著顧青衣。
顧青衣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宮九嗤笑一聲:「先生,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是為什麼才會這樣做嗎?」
顧青衣抿唇。
宮九卻是不容他躲避,雙目直直的盯著他,不想錯過顧青衣的臉上神色分毫,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道:「當然是因為先生你的那些計劃,按照這個朝廷模樣,根本沒可能實施得了的。」
「那些人,已經快要爛透了,又哪裡還記得為國為民的初心。」
「與其靠別人良心發現,不如自己上。」
顧青衣有些錯愕。
宮九卻已經沒有再去看他,起身離開了顧青衣的懷抱,提著毛筆面無表情的沾了硃砂去批閱奏本了。
於是,顧青衣想要說出口的話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這一刻,顧青衣想了許多。
一直以來,他都在用舊的眼光去看待宮九。
明明這是他的戀人,兩人之間早已經親密無間,可他卻甚少去探究有關與宮九的一切。
有關於宮九的過去,全都是宮九自己所說。
宮九不願意提,那他就半點兒沒有去過問。
若是普通的朋友,這樣的態度會讓人覺得很被尊重,很有分寸感,很紳士。
在熱戀中,這樣的態度,卻是不正常的。
會有哪個人対自己的戀人的過去半點兒沒有好奇心呢?
如果他対宮九這個人一點都不好奇,完全不在意宮九所思所想,這樣淡泊的感情真的是愛情嗎?
顧青衣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的心。
腦海里回想起有關於宮九的種種,砰砰跳動的心臟無聲的確定著他対宮九的感情。
他不是不愛宮九。
只是因為早早給宮九貼上了刻板的印象,覺得宮九無論做出什麼事情來,都很正常。
所以,他不會去思考宮九所做所為的背後有什麼用意。
他將宮九擺在了一個被保護的位置上,然後就再不曾仔細的去體貼過宮九的內心。
甚至錯過了宮九至關重要的改變。
如今的宮九早已經不是原著中那個瘋狂的宮九了。
「対不起。」
顧青衣自我反思完以後,伸手將宮九拉了過來,看著宮九冷若冰霜的表情,在他的眼皮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十分虔誠的道歉。
「是我太自以為是,希望阿九不要太生氣,我會改的。」
宮九神色不變,只瞥了他一眼:「那就看你表現。」
顧青衣粘了上去,從宮九身後擁抱著他,頭靠在宮九的肩膀上:「你的手掌還沒有好,就批這麼幾本,剩下的留給朱厚照自己批吧,反正你現在還沒有登基,正該將時間都留給我。」
宮九胡亂應了一聲,雖還是冷著臉,卻也順從的放下了筆。
顧青衣若有所悟。
他故意轉頭親吻般的擦過了宮九的耳朵,就察覺到懷中的人身體一僵,偏偏宮九的面上還繃得冷若冰霜的樣子。
再聯想到往日宮九極其主動,一副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命令他吻他的言行。
這莫非就是傲嬌?
熱情的讓顧青衣有時都會招架不住的宮九,內心竟這般純良?
是了,是了。
每一次,宮九失控,鑽牛角尖,都是直球最為有用。
這足以說明一切。
一旦放棄舊有的眼光,再去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顧青衣就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莫名的變得興奮起來。
竟讓顧青衣生出無限的樂趣,主動開始動手動腳。
宮九被他抵在桌案上,被動的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大臣們的奏本被擠壓得散落一地。
兩人好一番胡鬧以後,顧青衣卻是收斂了些,抱著宮九喘息,也沒有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