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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麼說呢,可能這就是緣分,第一次見面萩原研二就給美惠子留下了十分不錯的深刻印象。
後來見面的次數雖少,足夠她進一步了解萩原研二是什麼樣的人。而了解得越多,美惠子對他就越有好感。
在她心裡,萩原研二不只是好友的弟弟,也是她認可的朋友。
朋友想要向她學習高超的車技?
這有什麼好問的,美惠子大手一揮,教!
就像她教導千速格鬥術一樣,不遺餘力,毫無保留,這就是高橋美惠子。
所以當萩原研二沮喪著臉,可憐巴巴地說「這麼久不見,美惠子前輩大約已經忘記我這號人,只記得和姐姐一起玩,好傷心」之類的話時,明知他是裝的,美惠子還是上當了。
立刻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對不是那種無情之人。
「只要研二醬想學,不管什麼時候我都願意的。」
信誓旦旦的模樣,逗笑了萩原研二。
今天是新年,四人早早起床,穿上正式的和服,相約去米花神社祈福。路邊舊年的雪還未完全融化,石板路濕漉漉,就連進入胸腔的空氣都帶著凜凜寒意。
美惠子攏了攏袖子,聽著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嬉鬧聲,嘴角高高揚起。
捲髮少年走在前面,雙手枕在腦後,一邊倒退一邊說著什麼。美惠子落後一步,被萩原姐弟夾在中間,每一步都邁的小心翼翼。
這不能怪她,誰讓從下車到現在,短短五分鐘內她竟然差點摔倒三次。
之所以是差點,得益於她優越的身體平衡感,左滑右倒後,總能在最後關頭穩定重心,艱難站穩腳跟。
武道高手竟然穿不好木屐?
萩原千速樂得不行,如果不是穿著和服顧及形象,恐怕就要叉腰放聲大笑。
美惠子癟癟嘴,試圖辯解一二:「練習格鬥術的時候又不用穿木屐,它們完全沒關係好吧。」
「是是是,如果格鬥需要穿木屐,不等動手你就自己先倒下了,哈哈哈~」
因為笑得太過囂張,萩原千速慘遭埋胸,差點閉過氣去。
雖然嘴上不饒人,之後千速和研二默契的讓美惠子走在中間,隨時準備著搭把手。
美惠子嘀咕著小瞧她、太誇張的話,一顆心像被溫度適宜的溫泉水包圍,變得格外溫暖且柔軟。
米花神社在山中,有著遠離塵世喧囂的幽靜和空靈。即使是新年這樣熱鬧的節日,前來祈福的人絡繹不絕,依然有揮之不去的莊嚴肅穆。
美惠子不信神佛,新年祈福對她來說只是一種民俗文化,喜歡就來,不喜歡就罷休。雖然嘴上嚷嚷著運氣不好,要去拜拜轉運,事實不過是想和朋友們一起罷了。
不管做什麼都有人陪的日子,美惠子無法抗拒,也捨不得抗拒。
參拜結束後,四人在神社中遊逛。美惠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研二醬和陣平認識我也有蠻久了,換個更親近稱呼怎麼樣?比如說,歐捏桑?」
緋色和服遮住她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彎出嫵媚的形狀。
宛如綺麗夢幻的紫羅蘭,又像純淨透明的紫水晶,有著截然相反的矛盾魅力。
一向咋咋乎乎的松田陣平紅了耳朵,別過臉吶吶不語,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喊了一聲。
「美惠……歐捏桑。」
聲音幾不可聞,若不是美惠子一直注意著,只怕要錯過。
靈動的杏眼彎成月牙,若不是穿著木屐,她甚至想原地蹦躂兩下。
無論在植之冢道場還是高橋家,美惠子都是最小的那個,被人叫姐姐這件事她期盼很久了。
好不容易認識了比她小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偏偏一個叫她美惠子前輩,一個叫高橋前輩。
生疏!真是太生疏了!
她其實是非常好相處,好親近的人來著。毫無自知之明的某人這麼想。
在松田陣平這裡獲得成功,給了美惠子底氣。她將視線轉向萩原研二,眼巴巴的,可憐又可愛。
換個稱呼而已,這對萩原研二來說完全不是事兒,但他不知為何就是不願意。
到底是不願意換稱呼,還是不願意叫美惠子姐姐,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美惠子看他多久,他就沉默多久。
眼看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萩原千速正想出聲打個圓場,將事情輕輕揭過,萩原研二開口了。
「……美惠子醬。」
沙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徑直墜入心湖,美惠子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萩原研二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發現美惠子比他更震驚,立刻淡定起來。
他退開一步,笑得很討打:「不是說換個稱呼嗎,我覺得美惠子醬就很好,再親近不過。」
說完,扯著幼馴染大笑著跑開,少年人的不羈盡顯無疑。
「我、我可是前輩啊,研二……」
美惠子朝他喊道。
可惜,中氣不足的聲音,還有紅艷艷的耳朵,將她真實的心情暴露無遺。
萩原千速看看好友,又看看遠去的弟弟,狐疑地皺起眉頭。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不遠處,松田陣平也正跟萩原研二說起這件事。
「前輩人不錯,叫聲歐捏桑而已,有這麼難嗎?」
反倒是萩後來叫的那個稱呼,親密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