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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額頭稍稍冒出一點薄汗,美惠子興致減退,勾了下千速的手,在她的視線中擠出人群,準備回座位。
一位侍應生擋住了她的去路,手中的托盤也隨之端到美惠子面前。
透明的玻璃杯里,淺金色的酒液微微蕩漾,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斑,分外迷人。
「這是那位穿黑色休閒西裝的男士,送給女士您的酒。」侍應生說著,右手指向某個方位。
美惠子卻連扭頭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隨意擺擺手,道:「不用了,代我謝過那位先生。」
說完,抬腳就要走人。
「誒?女士……」
似乎沒見過拒絕得這麼幹脆的客人,侍應生愣了一下。正想再說點什麼,清朗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您的風采令我深深著迷,請給我這個榮幸,與您共飲一杯。」
美惠子皺了皺眉,轉身。
說話的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長相只能說清秀,但身材很高大,帶著職場精英的氣質。只看表面的話,算是很有魅力的男士。
「我說,不用了,謝謝。」
話說完了,基本的禮貌有了,美惠子立刻走人。
男人手臂一抬,擋住她的去路。若非美惠子及時退開兩步,此刻已經撞進對方懷裡。
她的唇角瞬間拉直,耐心即將告罄。
男人卻不以為意,欲情故縱的女人他見的多了,只以為面前這個也是。又或者是自持魅力非凡,不相信有人面對他的殷勤還能無動於衷。
萩原研二靠在吧檯邊上,遠遠看到美惠子的身影,正想過去,一道靚麗的身影在他身邊坐下。
「小帥哥,一個人嗎?」
「當然不……」
美惠子這邊,男人還在巴拉巴拉不停說著恭維的話。
若說一開始還覺得他有幾分風度翩翩,在死纏爛打不讓走後,美惠子對此人的印象徹底轉為負數。
「喝酒,是嗎?」她端起酒杯,放在鼻間輕嗅,「陳釀後的琴酒,確實是好東西。」
說罷,冷笑一聲,在男人欣喜瞭然的眼神下,一把捏得粉碎。
酒液順著她的手臂滴落,玻璃粉混雜其中,閃爍著鑽石一樣的光芒。
美惠子微微仰頭,眼神冷若冰霜。
「還喝嗎?」
宛若惡魔的低語響起,男人和侍應生同時一個激靈,吶吶不語,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切,哪裡都有聽不懂人話的傢伙。」美惠子甩了甩手,腳步一轉往洗手間去。
路過吧檯,看到一個「老女人」正對萩原研二「上下其手」。大腦「嗡」地一聲響,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沖了過去。
「小帥哥是做什麼的?姐姐請你喝一杯如何?」
看著這位熱情搭話的女郎,萩原研二有些煩惱。
對方大概把他當成某種特殊行業的從業人員,還是沒人氣沒收入的那種。見他端著杯雞尾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眼中寫滿憐惜。
下一秒,萩原研二面前就擺滿了酒杯。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貴得嚇死人的那種。當然,酒精濃度也同樣嚇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算他說自己不會喝酒,對方也不在意,硬是要拉著他品酒。
美其名曰,男人不能不懂酒。姐姐免費給你上一課,心懷感激地接受吧。
美惠子看到的,就是萩原研二被拉著衣袖餵酒的畫面。只差一點,那女人都要趴他懷裡了,這還能忍?
「大嬸,沒聽到人家說不願意嗎?」
美惠子強勢插入兩人中間,一手扯開女人放在萩原研二衣服上的手,一手奪過酒杯摜在吧檯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沒注意到,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萩原研二默默閉上的嘴巴和收回的手。
男孩低著頭站在她身後,似乎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吧檯上的酒杯,仿佛那裡開出了花。
「臭丫頭,喊誰大嬸呢?」
女郎甩了甩手腕,上面殘留著美惠子的手印,可見她方才用的力氣不小。
美惠子撩了下頭髮,昂首挺胸像只驕傲的小天鵝。
「人貴有自知之明,顯然您沒有。」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郎,「在我出現的時候,您就該自動走人,何苦非要自取其辱。」
一口一個敬語,說出來的話卻像針一樣,哪痛往哪兒扎。
美惠子伸出右手,萩原研二立刻會意,伸出左胳膊讓她挽住。
「不好意思讓您破費,我的人我自己會教。」她看向酒保,「這些酒水記在8號桌上,我來買單。」
酒保揉了揉眼睛,看著吧檯某處似有若無的裂紋,依然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神。
沒人接話,氣氛很是尷尬。女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好看極了。
「不、用!」咬牙切齒地說完,女郎勉強維持著風度,買單走人。
美惠子無趣地撇撇嘴,這就走了?她從鏡夜那裡學的毒舌大法還沒發揮一半呢,戰鬥力堪憐啊。
她心情甚好,挽著萩原研二腳步輕快地往卡座走。
「真是的,一會兒沒見,研二醬就被別人纏上了,你怎麼這麼招人呢?」
萩原研二:「……天生的?」
「哼!」美惠子白他一眼,「陣平呢?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嗯,小陣平對打碟有點興趣,在DJ那邊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