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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體會到養孩子的樂趣和酸甜苦辣, 是退休後和美惠子在一起的那幾年。
小小一個人兒, 衣、食、住、行、啟蒙、教育, 全是老倆口一手包辦。投入的越多, 相處的越多, 感情也越深。
這乖乖巧巧的小女孩,長得玉雪可愛不說,性格變得開朗後還特別會撒嬌,笑起來讓人心都化了。論親近,兒子和孫子加起來都拍馬不及。
老頭子如此,她亦然。
一起享用過豐盛的晚飯, 千速和小陣平不知道上哪兒去了。美惠子正想找人,被萩原研二邀請出門散步, 立馬把那倆人忘到腦後。
此時太陽將落未落,懸掛在天邊若隱若現,給雲彩鑲上華麗璀璨的金邊。
晚風徐徐,暗香浮動,兩人並肩走在花田中,偶爾相視一笑。誰都沒說話,氣氛寧靜而自在。
美惠子悄悄低頭看萩原研二的手,指節分明,修長有力,是她最喜歡的那種手型。
自然地垂在身側,隨著行走微微擺動,偶爾會擦過她的手背,傳遞專屬於萩原研二的溫度。
美惠子伸出手指騷擾他,劃一划手指,撓一撓掌心。間或抬頭觀察萩原研二的表情,見他不阻止,低頭繼續這幼稚卻有趣的遊戲,直到整隻手猝不及防下被對方包進掌心。
「研二~」美惠子抬頭,笑容嬌憨甜美。
別說責罰,說話聲音大一點萩原研二都不捨得。
抬手替她捋順被風吹亂的長髮,「想跑一跑嗎,美惠子醬?」
美惠子驚訝又歡喜,「你還記得?」
在花田奔跑這件事,她只跟萩原研二提過一次,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有關你的一切,我都記得。」萩原研二對美惠子伸出手,「來嗎?」
美惠子將手放進他掌心,眉眼彎彎,「好!」
絢爛綺麗的夕陽下,兩人的身影在花田中掠過。放空大腦,什麼都不用去想,只專注感受風吹過臉頰的感覺,還有那迅速靠近又遠去的美麗鮮花。
「砰!」兩人相擁著倒在花田旁的草垛中,鬆軟的稻草散發著陽光的氣味,睡意突然襲來,美惠子眨眨眼睛,試圖抵抗。
「睡吧,我守著你。」萩原研二脫下身上的襯衣外套,蓋在她身上。
「你真好,研二……」話音才落,人已經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抬頭便看到萩原研二高大的身影。他身後星河璀璨,美不勝收。
「研二,星星……嗯?螢火蟲?」
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群螢火蟲,星星點點環繞在這一方天地,比之天上群星也不差什麼。
「喜歡嗎?」
萩原研二聽到聲音,轉身走過來。手上拎著一隻竹竿,前頭吊著個螢火蟲燈籠,隱約照亮彼此的臉。
美惠子高興地接過來,「你抓的?」
「嗯,拜託爺爺好久,他才願意教我。」
「臭小子,哪有拜託我很久?」
「噤聲,老頭子。」
「……知道了。」
不遠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微不可聞。萩原研二瞟了一眼,見美惠子毫無察覺,也不再關注。
「美惠子……」
「嗯?」
美惠子抬頭,見萩原研二單膝跪地,矮下身子,驚得眼睛都變大一圈。
「研二?!」
「向你告白的那天,我們承諾彼此要變成更好的自己,在未來相遇。美惠子一直在進步,成為了優秀的女性,反倒是我……讓你失望了吧。」
美惠子拼命搖頭,「才沒有!研二一直都很優秀。無論當年還是現在,不管什麼年齡的我,都會因為研二淪陷。」
她看著萩原研二的眼睛,說的極其認真。
「……」
「又被你安慰到了呢,」萩原研二扶額,有些啼笑皆非,「但今天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戒指,送到美惠子面前。
「我是個卑劣的傢伙,明知道自己缺點一大堆,沒有王子的財富也沒有騎士的品格,卻妄想永遠陪伴在公主身邊。」
「我,萩原研二,能否有幸成為你的丈夫,與你共擔餘生所有風雨,同享悲歡喜樂?可以給我這個榮幸嗎,美惠子?」
「不需要王子也不需要騎士,萩原研二是高橋美惠子永遠的、唯一的對的那個人。」美惠子起身伸手,眼眸濕漉漉的,「我答應你,所有,一切。」
「……阿里嘎多。」萩原研二為她戴上戒指,額頭抵著美惠子手背,久久無語。
「啪!」
刺目的燈光亮起,高橋老夫婦以及萩原千速、松田陣平從花叢後跳出來,樂呵呵地看著兩人。
「終於雄起一回了,萩。」松田陣平嘴巴咧的大大的,說出的話卻還是那麼欠打,「如果正式求婚還被美惠子姐搶先,我會笑話你一輩子。」
千速拍拍弟弟的肩膀,「太好了,研二。要永遠記得今天的話,別辜負彼此一片真心。」
兩位老人走過來,一人一個拉著萩原研二和美惠子,興致勃勃地道:「沒想到孫輩里第一個結婚的竟然是最小的美惠子,婚禮什麼時候辦想好了嗎?喜歡西式婚禮還是傳統婚禮?」
萩原研二:「我都可以,聽美惠子的。」
千速:「西式吧,戶外婚禮如何?」
松田陣平:「勉為其難做個伴郎,這都是看美惠子姐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