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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散開,模糊了蘇格蘭打量琴酒的視線。
倉庫的老舊燈泡一閃一閃的。
皆穿著一身黑的兩人,一人靠在貨櫃上,一人倚在牆邊,看起來竟然還有些和諧。
等到那些人把屍體抬走,地面處理乾淨之後,琴酒把手中的菸頭摁滅。
他淡淡的開口:「諸伏景光。」
「茲——啪嗒。」
暗黃色的燈泡好像終於支撐不住了,在一陣電流聲後徹底熄滅。
沒有情緒的聲音卻宛若一道驚雷劈在了蘇格蘭的身上。
他條件反射的從腰間抽出來□□,對準琴酒。
透藍色的瞳孔中滿是緊張,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所在的位置。
但他緊接著又意會過來。
如果琴酒這次叫破他的名字,是想要在這裡處理掉他。
那麼絕對不會只有他一個人——還特意等待所有人都走掉之後。
就連伏特加都自己離開了。
他有話要對自己說,蘇格蘭的腦海中想到。
但無論是他剛才警戒的樣子,還是現在把槍收起來,面前的這個銀髮男人從始至終都是這幅淡然的樣子。
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有什麼用了。
這個男人既然說了出來,就說明他已經有了絕對性的證據。
「你想要幹什麼?」
貓眼男人十分警惕,問出了他想要知道的。
倉庫大門敞開著,不過兩人都知道,伏特加會把周圍的人清理乾淨。
「只是來做個交易。」琴酒站直了身體,像是嘲笑,「不用那麼緊張。」
景光雖然把□□收了起來,但其實一直在口袋裡握著,直指琴酒所在的方向。
「什麼交易?」
兩人的性格像是反了過來。
平時最冷漠的現在看起來十分輕鬆,而平時最溫柔的看起來十分冷漠。
景光生怕自己多說的話會透露他不想透露的信息,精簡著自己的話語。
琴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我想,你應該知道最近組織內有人在調查你吧。」
皮鞋聲在安靜到極致的環境下迴響著。
琴酒在走了兩步後停下了。
如果連這個都察覺不到的話,那他可能要對計劃進行一點修改。
他從來不和蠢人為伍。
看見蘇格蘭臉上的表情和握緊的手,琴酒繼續說道:「很明顯,你已經暴露了。」
「你知道現在撤離還有一絲希望,可是你沒有。」
蘇格蘭想起自己背著zero偷偷拒絕的假死計劃,沉默了。
因為,如果他的假死沒有成功,那麼幫助他的zero也一定會暴露。
而如果組織內一直調查他的人起了疑心,檢查屍體DNA的話,暴露可以說是必然的。
日本公安目前在組織內的力量微弱,還沒有到達可以偷天換日的地步。
「你想要表達什麼?」
看琴酒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處置他嘴裡『老鼠』的行動和態度,蘇格蘭嘆了口氣,問道。
琴酒又把自己的話重複一遍。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準確的說,是想和你背後的日本公安,做個交易。」
從不知何處照射進來的餘暉,映在琴酒的臉上,讓那墨綠色的瞳孔看起來少了幾分平日的陰鷲,而是。
而是一種平和。
一種蘇格蘭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能在琴酒身上看到的平和。
兩人經過一番互相試探的交談後,確認了對方的誠意。
景光有些不可思議。
琴酒竟然主動向日本警方投誠,拿出黑衣組織內部的資料進行交換,並且可以幫他假死離開這裡。
「你們辦不到的事情對我來說很輕鬆,不會出現任何差錯。」銀髮男人淡然的開口,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發誓或者保證些什麼,可任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能力。
畢竟,琴酒這個名字,就是一種能力的象徵。
沒有人會懷疑他所說的話能不能做到。
雖然這份交易所能得到的對景光,不,對整個日本警方來說都是一種誘惑。
黑衣組織內部隱秘的資料和那些目前來說可以逐一擊破的基地。
是那麼多人即使用生命都想換來的,現在就這麼坦然的展示在景光面前,只要他同意,就唾手可得。
但帶著鴨舌帽的男人還是十分謹慎的追問著,沒有貿然答應。
「你想要得到什麼?」
琴酒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很簡單。」
「不要去打擾她。」
「在適當的時候保護她。」
兩人都知道琴酒口中的『她』到底是誰。
「就這麼簡單?」景光有些不可思議。
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家排的上名號的組織不想要的資料,就用來交換這個?
甚至都不是讓他們保護琴酒。
而是去保護一個在職警員。
而且看男人的意思,重點還是在『不要打擾』上。
就僅僅只是為了這個?
一直追問讓琴酒變得不耐煩:「所以答覆呢?」
蘇格蘭沉默了一分鐘。
「我答應你。」
琴酒皺起的眉頭這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