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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甚至不像是咒靈,當然也不是人類,除了能確保它非常危險以外,五條悟自己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東西。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先把這個酒店的咒靈祓除?」
「不,先看看情況。」五條悟說,「關於這個酒店的咒靈,我還有另外一件想要印證的事。」
奇怪的點不止一個。
五條悟之前和堂島銀打聽過,卻得知他從來沒有和源雅人說起過有關於咒靈、咒術師的事情,他之前也從來沒有表現過咒術師的才能。
而且既然是咒術師,那麼他應該可以看到這座酒店的咒靈才對。
那麼他到底,是想做什麼?那個怪物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這一切都是謎題,但至少五條悟覺得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才能決定他對待那個少年的態度。
他不喜歡那些咒術界的老頭子,也會積極救援有潛力的年輕人,但並不代表五條悟是個善心泛濫的爛好人。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相應的例子,處於青少年時期的不穩定的少年人在獲得異於常人的力量後,通常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例。
硬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嬰兒拿著核彈的開關。
五條悟阻止乙骨憂太的死刑,只是因為他調查過這個少年,確定他一直以來都壓制著咒靈里香,做出將同齡人塞進柜子的舉動也是對方先動的手,也就是說乙骨憂太本性還是善良的,所以他願意給少年人一個機會。
但源雅人……
五條悟回憶起短暫地一次碰面,少年穿著浴衣打開房門,見到他們的時候,他身體虛弱,漆黑的眼眸里卻沒有任何一絲外漏的情緒,深邃而幽靜,望不見底。
他和乙骨憂太有本質性的差異,後者雖然掌握力量卻習慣用懦弱的姿態偽裝自己,企圖掩飾自己和周圍人的不同。
而源雅人,他給五條悟的感覺反而很熟悉,很像其他曾經和他打過交道的其餘咒術家族的那些繼承人。
優雅矜貴、古典莊重,因為生活在被僕人包圍,被無數稱讚環繞的環境,自發培養出了一種自信從容的氣質。
好消息是,這類人就算突然覺醒力量,也不會被力量帶來的膨脹驅使從而變成力量的奴隸。
壞消息是,他們遠比普通人要見多識廣,他們曾經手握著權和力,他們的人脈和能量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通過從他們的長輩身上洞察這個社會的運作機制,而更能輕易了解要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才能獲得最大收益。
這也往往導致,如果他們真的想要做什麼,造成的破壞和致命程度,遠勝於普通人。
「堂島先生,你之前說源雅人是負責這裡考核的審查員吧。」五條悟問道。
「是的。」
「那他在審查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嗎,被嚇一跳之類的,突然考核不下去之類的。」
堂島銀回憶了一下:「這倒沒有。」
「硬要說的話,他會來帶這屆的學生倒是比較出乎我的預料,我以為這種程度的料理已經引不起他的興趣了才對。」
「哦?他自己主動來的嗎。」
「是的,」堂島銀有些詫異五條悟怎麼突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不過還是配合地說了,「源雅人擁有神之舌的天賦,他的胃口非常挑剔,這在美食界不是什麼秘密,怎麼了嗎?」
「沒有,」五條悟摸了摸下巴,「我只是突然有點思路了。」
關於那位少年的目的。
……
夜晚,酒店一片死寂的寂靜,大多數學生在經過白天的勞累後已經進入黑甜的夢想。
某間房門短暫開啟,又關閉,穿著簡易運動服的源雅人目標明確地朝著酒店大廳走去。
酒店的夜晚比白天安靜了許多,大部分學生都已經睡下,畢竟白天的地獄課程對廚師的身心都是嚴峻的考驗。
然而在他眼裡,昏暗寬敞的酒店大廳已經變了個樣子,密密麻麻的血管連接著中間巨大的『卵』,看起來像是種花美食中的毛雞蛋,也就是小雞從孵化到即將破殼的階段。
這個時候卵整體還是圓形的,但裡面大部分的營養已經被小雞吸收,蛋黃里長出了血肉和骨頭,看起來很滲人,但烤制後吃起來有種蛋香和肉香混合的感覺,骨頭因為沒有發育完全可以輕易嚼碎,咬一口唇齒生香。
源雅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腦海中已經浮現各種毛雞蛋的烹飪方法。
他盯著卵的周圍,那裡逐漸開始浮現細密的絲線,或許是還沒有降生的緣故,它旁邊的維度絲線比之前他狩獵的弱小咒靈還要薄弱一點。
他拿出特別定製的小刀,瞄準那些絲線投擲而出,輕易撕裂了五六根線。
很順利,甚至意外地順利。
因為之前施展了術法的原因,他的身體素質下降了不少,源雅人沒有掉以輕心,就保持著大概四五米的距離,遠遠朝那邊投擲小刀,很快斬斷了三分之二的絲線。
這時,一直毫無動靜的咒胎突然動了。
咚咚——
咒胎仿佛活了起來,裡面的心跳逐漸加快,逐漸厚重,源雅人眼疾手快趁咒胎還沒有完全孵化出來又接著用小刀斬斷剩下的絲線,但可惜還差兩三根的時候小刀失去了準頭。
與此同時,一個站立著的,類似半鳥半豬的東西代替了原本咒胎的位置,大概四五米那麼高,身後有一雙肉翅,體型肥碩,有一個大大的肚腩,面部酷似豬,手上還拿著一把巨大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