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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會出事的吧。」鶴丸蹲在花園角落和銀時咬耳朵。
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但是小狐丸堅持要留下來幫忙,銀時和鶴丸也就順勢留下了。
「要不直接把他敲暈?」銀時已經躍躍欲試,「小狐丸呢?他這幾天都在哪?」
「他陪著孫權。」鶴丸回道。
小狐丸與他們不同,鶴丸和銀時剛和周瑜打了個照面就被關進大牢,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深厚。
而小狐丸親眼見證了孫策如何從意氣風發的將領一路走向死亡,且孫策重傷那幾天都是小狐丸在照顧,心中滋味必定不怎麼好受。
銀時撓撓頭髮,拿起木刀悄悄溜到周瑜房前,還沒看清人脖子就被古淀刀抵住:「誰!?」
「我!」銀時連忙回道,嗓門極大,周瑜這幾天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萬一一個不小心惹到了他可就嗝屁了。
周瑜看清來人後收起刀,問:「你來幹嘛?」
「勸你休息。」銀時扣扣鼻屎,一點都不傷心地模樣,「我是無所謂啦,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就回國了,孫權守不住江東啊、江東易主啊、孫翊被慫恿造\\反之類的事都和我沒關係。」
周瑜不語,臉色沉沉。
「我只是替小狐丸勸你。」銀時突然正色,「重要的人去世掉兩滴眼淚很正常,但是啊,一直沉溺過去才是對逝者的不尊重。」
他拍拍周瑜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勸慰,幾分釋然,幾分不可言說的沉痛:「將他的生命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吧。」
說罷便離開了,也不管身後的周瑜臉色如何。
躲在暗處的鶴丸卻看得真切,總裁和周瑜說完話後,周瑜他就……哭了!?
雖然對方很快躲進屋內,但鶴丸還是看見了他的眼淚。
出於擔憂,一個小時後,鶴丸輕手輕腳的摸進周瑜居住的院子中。
夏日的午後天高氣爽又燥熱不已,院子裡的綠植像被油刷過似的鋥亮反光,似乎隨時能滴下幾滴綠色的水來。
鶴丸還未進門就看見睡在窗邊榻上的周瑜。
他穿了湖藍色的輕衣,腰間別著虎形玉佩,指節修長,能看見內側關節上的厚繭——常年作戰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鶴丸盯著那塊澄澈的玉佩發呆,他怎麼記得之前周瑜系的是塊魚形的玉?
周瑜顯然累極,被這麼盯著還一點清醒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眼球轉了好幾下,輕聲呢喃了句什麼,又很快沉沉睡去。
鶴丸細細分辨了一下,似乎是……策?
他沒再聽下去,轉身離開,還貼心的關上了院門,回去的路上心中思緒萬千,俗稱走神。
直到撞上某個堅硬物體才回到現實世界,對上小狐丸血紅的雙眸時呆愣片刻,想到孫策死前幾天都是他在照顧,便忍不住問:「你知道……算了沒事。」
既然是正史上所沒有記載的東西,不管這其中發生了什麼,都只不過是後人的揣測罷了。
「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三天後回去吧。」小狐丸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優雅淡然,還帶上一絲絲的感傷,「這次的任務……很累人。」
「嗯。」鶴丸這麼回道,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明槍暗箭、家族榮譽、戰亂紛爭對他們來說或許都抵不上一句真心相對,然而直到死前那一刻他們都沒有一人率先說出那句話。
越想越心痛,鶴丸嘆氣,匆匆離開。
回到自己簡單卻不寒酸的客房時,給自己倒杯水,忍不住回想起過去的事。
聽起來可能很奇怪,但他上上個本丸三日月和……三日月在一起了。
沒人知道三日月為什麼會看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另一位,但他倆天天你撩我一下,我撩你一下,誰都不當地一個開口的人,然後其中一位被惡意刀解,另一位也自我了斷,甜甜的愛情就這麼幻化成風。
鶴丸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遇見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表白把人牢牢抓在手心,不管未來如何,起碼要珍惜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了一本書的名字——《如何取悅身上的他♂》,話說很久沒看見這本書了啊?被誰撿走了嗎?
小狐丸對孫權是一百個不放心,恨不得能留下來當個狗頭軍師陪他度過這段低谷期,可對方的成長速度遠超他的想像。
三日前還是個在餛飩攤和老闆討價還價的小孩,現在已經穿上軍服,在大廳中與周瑜、張昭等人討論如何安定江東。
在聽見小狐丸要離開時,意外的沒吵沒鬧,只是平靜的向他道謝。
「這幾日多謝你的照顧,你之後要回倭國嗎?」
「嗯。」小狐丸點頭,「仲謀,你以後會有大成就的。」
「多謝。」孫權微微點頭,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終於有了幾天前的模樣,卻比之前收斂許多,有那麼點『喜怒不形於色』的味道,「需不需要我給你提供船隻?我們江東子弟最擅長的便是水上作戰。」
「不必,我自有辦法。」小狐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保重。」
「保重。」
經此一別,他們恐怕是無緣再見了,即使小狐丸再次做三國的任務,孫權也不認識他了。
想到這,他有些難受,果然做任務時就不該與目標人物進行過多接觸啊。
……
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