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他剛才忘記讓山鳥毛上馬了啊!!!!!
「我也不知道。」刀匠眼淚水嘩啦啦的往下落,「我娘被山匪搶去當壓寨夫人,不堪受辱後自盡,山匪氣不過想把我也搶走。我爹便帶著我逃出那村莊,後來、後來騎上馬,他們就都不見了。」
這套說辭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的,原本是給潛進袁府的包丁和銀時用的藉口,他拿來用用也可以。
夏侯惇雖然很想搞清楚那匹馬是哪來的,又從哪消失,但眼前的孩子看著也才屁點大,能把話說清就不錯了,便沒再詢問,而是召集軍師門客,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這個孩子是禍害!肯定會為我軍帶來災難!」某個看起來神神叨叨的門客口水幾乎要熄滅眼前的蠟燭。
「我倒覺得是個祥瑞,將軍都說了這孩子騎著一匹白色的好馬出現,馬可是瑞獸。」
「非也,開戰之際突降變故,哪裡像祥瑞?這孩子該殺。」
「區區稚子,能帶來什麼禍害?又不是那蘇妲己、褒姒之流,難不成你們還擔心夏侯將軍被一個四歲孩童迷走了眼?」
這話說的已經有些僭越了,夏侯惇卻並不在意,盯著跪在地上眼睛閃閃發光的萌萌,肉乎乎的臉確實還挺招人疼,說:「天降祥瑞,此戰必勝。」
老大都開口了,底下人也不便多說,說到底不是什麼重要決策,只是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罷了。
「將軍,這裡可沒有會奶孩子的人。」有個別不爽的還是提出了異議。
「我不用奶!我自己會走」刀匠連忙給自己挽尊,要不是怕太過奇怪,他就頂著大叔臉出來了。
夏侯惇明顯和提出異議的這個門客不對付,直接把刀匠夾在腋下,說:「既是祥瑞,就呆在我身邊做個侍童吧。」
侍童,顧名思義,服侍主人的小孩,一般就幹些端茶倒水的活,也叫小廝。
當然個別有特殊愛好的會把侍童養成那啥。
刀匠作為資深歷史愛好者,自然知道侍童的雙層含義,等夏侯惇把他抱回帳篷後,他滿臉嬌羞的滾上床,掀起衣服,露出滾圓滾圓的肚皮,拋個媚眼,嬌聲道:「將軍,一定要輕點。」
夏侯惇:「……」
你媽的這真的是個祥瑞嗎?
夏侯惇對雄性不感興趣,對四歲的雄性更不感興趣,讓人給他一套衣服後,就把他趕到地上睡覺了。
雖說是祥瑞,但也不過是個憑空出現的野孩子,還不至於同床共枕。
他摘下戴了一天的眼罩,臉上已經印出兩條深紅的印子。
刀匠躺在地板上仰頭看他緊閉的左眼,問:「將軍,您真的吃掉了自己的眼睛嗎?」
「為什麼要吃眼睛,不噁心嗎?」夏侯惇語氣有些不好,消失的左目一直是他心裡的一道坎。
「誒?可是!您當初被射中左目後不是生吞了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夏侯惇的表情只有地鐵老人手機能完美表達:「那麼大一顆卡住嗓子了怎麼辦」
「您……嚼嚼?」
越說越噁心,夏侯惇躺上床,冷聲道:「閉嘴,不准吵醒我。」
刀匠『哦』了一聲,心裡有些失落,和他心中的夏侯惇也差太多了吧!
次日,包丁被小彩喊醒。
「包丁,這是你第一天到夫人這工作,不打起精神可不行啊。」小彩忍不住為他擔憂,「夫人雖然人很好,龍姐姐可是很嚴格的啊。」
「是。」包丁心裡想著□□□□□□,總算打起了一些精神。
他的新工作依舊是在廚房裡,夫人有間專門的小廚房以防她心血來潮時想吃些什麼,包丁就在裡面打雜,空閒時要去花園幫忙。
不能靠近□□。包丁又萎靡了。
在這個院裡工作的基本上都是些嬌滴滴脆生生的小姑娘,她們對新來的包丁頗為照顧,當然也少不得八卦。
「包丁,你家只剩你和你父親了嗎?」
「是的,我娘被山匪搶走做壓寨夫人,不堪受辱自盡後那些山匪便記恨上我爹,想把我也搶走,我爹捨不得我給那群山匪做媳婦便帶著我背井離鄉,一路流浪到這,幸好被夫人收留。」包丁連哭帶泣,配合那張肉乎乎的臉,一下就獲得了她們的同情。
事情傳到夫人耳中,包丁還特意被召見了。
甄宓作為袁家少夫人,她房裡的東西自然比其他地方好上很多,包丁一進去就聞到了幽幽的香味。
他行了個大禮,低聲道:「少夫人安。」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甄宓聲音像露滴竹葉般泠泠,「你的父親待你極好,他現在在哪當差?」
「只是下房的一個雜工。」包丁老實回道。
「可想讓他來陪你?」
不想。
「能見面自然是最好的。」她都這麼問,包丁還沒反應過來就是傻了,說著說著哭腔就出來了,「爹他為了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還差點被山匪殺了。」
古時候最講究一個落葉歸根,除非必要,不然沒幾人願意背井離鄉,跑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更別說現在是戰亂年間,就算躲過戰火和兵役,卻還是躲不過山匪,只能讓人感嘆一句命運無常。
「那就讓你爹做個輕鬆些的活吧,他也是個可憐人,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少夫人盯著包丁傻愣愣的小臉笑出聲音,「他可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