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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當時就:「艹!真帥!」
孫策給他腦袋上呼了一下:「還不反省一下!」
遇見危險沒跟著作戰就算了,還哭啼啼的找到哥哥要兵救人。
孫權很委屈,按照他的身手真打起來也是添麻煩,還不如找人過來幫忙。
小狐丸擺手表示沒事,收回本體,餘光倒映出時間溯行軍的身影:「快趴下!」
孫權連忙蹲下,利箭貼著他的頭皮擦過,第二箭正正射中孫策的心口,人登時就倒下了。
「哥哥!!」
「遭了!」小狐丸連忙上前查看。
三個做普通市民打扮卻手執弓箭的人沖他們大喊:「許貢大人的仇報了!」
「去追!」孫權大吼,「太史慈!周泰!追!」
小狐丸抱著孫策奔回將軍府,狐之助隨身帶了一些緊急藥品,比一千多年前的草木灰乾淨許多,正打算先給孫策餵粒抗生素的時候,狐之助的爪子按在他的手背上,軟綿綿的觸感並不能讓小狐丸凝重的心情好轉。
「小狐丸殿下,孫策如果活下來,就得由您親手斬殺了。」
「……」小狐丸糾結片刻,還是把手伸向狐之助軟綿綿的肚皮,那裡有個類似哆啦A夢的四次元口袋,能找到應急用的紗布和藥品。
小狐丸剪開孫策的衣服,凌厲的箭雨正插在心口,看上去很是嚇人,他對上孫策的視線,沉聲道:「將軍,我要抽出你心口的箭,可能會很痛,千萬不要掙扎,不然血會越流越多。」
孫策顯然痛極,卻還是沉緩的點了點頭。
倒是孫權抓住他的手腕滿臉擔憂:「你行不行?」
「試一試,這裡的大夫不見得會比我可靠。」小狐丸隨手抹掉臉上的汗,「你去多點幾盞燈,這裡太暗了。」
孫權點頭,翻箱倒櫃找火石,手臂不受控制的抖著,他深吸一口氣,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冷靜,一定要冷靜。
小狐丸從狐之助肚子裡拿出老虎鉗,死死鉗住羽箭沒入胸膛的那一端,確認它不會亂動之後直接從上面把它掰斷,再按壓住孫策胸口,猛地將另一端扯出。
血飛濺在床頭,小狐丸來不及躲避,也顧不上滿臉的血,咬開雲○白藥蓋子往黑洞洞的傷口裡倒。
孫權終於找到燧石,又拿來一堆蠟燭,手還在抖,眼圈已經通紅。
「別哭。」小狐丸聲音沉沉,在黑暗之中顯得無比幽然,像是祭司的吟唱,仿佛預示著不祥之事,「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
孫權抹掉眼淚,不言,只顧點蠟燭。
突然,手腕被黑暗之中伸出來的手扣住,孫策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眼底和小狐丸上午看見時一樣盛放著生命的火焰,只是火焰之中多了一抹急切。
孫權放下燧石,鄭重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去拿紙筆。」
孫策鬆開手,直勾勾盯著黑漆漆的房梁,聲音嘶啞:「我或許不行了。」
小狐丸沒回話,只抓緊速度給他包紮,在繼承人確定前他還不能死。
「能替我寫封信嗎?」孫策這麼說道。
小狐丸猶豫片刻,搖頭:「我不會寫你們這的字。」
雖說在翻譯器的幫助下他能聽懂這的話,但寫字還是……
「無妨。」孫策這麼回道,「我等他來便是。」
小狐丸心都沉了下去,低低道:「從這送信去巴丘,最快也要三天,他從那過來又是三天。」
「他知道該怎麼做。」孫策每說一句話,胸口的血便流的更加歡暢,小狐丸不得不加大藥量,「不必見我最後一面,江東雖已……已被我收服,但各地還不穩定。仲謀平日並無威嚴,恐、恐不能服眾。」
「仲謀快過來了。」小狐丸只這麼回道。
利箭破門而入,小狐丸死死盯著緊閉的大門,腐爛潮濕的氣味盈滿鼻間。
他將紗布死死綁緊,勒住傷口不再出血,刀劍出鞘的聲音在黑夜之中無比清晰。
「狐之助,看好討逆將軍。」
狐之助跳上床,坐在枕頭旁,尾巴以極緩慢的速度左右搖晃,時不時蹭過孫策的臉頰。
潮濕的氣味愈發沉重,小狐丸目光似尖刀般刮過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鎖定,突進。
大門被撞破,被貫穿的溯行軍隨風而逝,地上還躺著不知何時死去的大夫的屍體。
孫權拿著紙筆連滾帶爬跑了過來,看見這一幕時心臟都幾乎嚇停。
「快進去!」小狐丸喝道。
孫權點頭,急急忙忙的跑進屋內。
孫策的氣息微薄如初春棉絮,仿佛隨時都會隨風而逝,他就這麼看著黑漆漆的房梁,低聲道:「我說你寫。」
「是。」孫權又狠狠抽了自己一下,顫抖的手腕堪堪穩住。
「周公瑾親啟:
公瑾,見信如晤。
突然叨擾,有一事相求。
我恐命不久矣,然江東五郡不可無人駐守,二弟孫氏仲謀乃我選中的下一任繼位,務必助他穩住老臣之心,不可再生內亂。」
「兄長!」
「繼續!」
「是……」
孫策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託付之話,孫權怕眼淚染濕字跡,只能不停擦眼淚: 「兄長,你有什麼想對公瑾哥說的話嗎?」
「……」孫策沉默半晌,說,「有些話早該告訴與你,然使命未盡,亦未守護好重要之人……恐、恐無緣再見最後一面,望善自珍重、勿以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