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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斷整理著長裙,又去整理自己的半臂,並不太理解為什麼古人要在長袖外面再套一件短袖,不熱嗎?
楊玉環注意到他,問:「小三,你怎麼了?」
「回娘子,沒什麼。」宗三柔聲回道,重新坐直身體。
「小三這個名字太樸素了,你真名叫什麼?」
「左宗三。」宗三自然不會把真名說出來。
「這個名字過於男氣,以後你就叫粉雲吧。」楊玉環透過窗簾揚起的縫隙偷偷望著外面的天空,「雲朵自由自在的,多好。」
宗三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一句話就被輕易更改,但這裡是古代,是封建王朝,他想起自己的任務,便低聲回了個是。
太鼓鍾一直盯著她頭上的鍍金點翠鳥型簪子,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好華麗!超華麗的這個!
注意到他的視線,楊玉環摸摸頭上的簪子,問:「你喜歡嗎?」
太鼓鍾老實點頭,語氣活潑:「這個超華麗的!很好看!」
被他所感染,楊玉環這才露出一點笑容,問:「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我是小鍾,今年十三。」太鼓鍾回道。
「還是個孩子而已……」楊玉環把簪子別在他頭上,「這個送給你了。」
「王……太真娘子,這個很貴重!」楊玉環的貼身侍女連忙阻攔。
「沒關係,我既然要去出家也不該戴這些貴重的東西。」楊玉環輕聲道,便不再開口了。
「這位姐姐你叫什麼?」愛染問道。
「我是沁怡,王妃……太真娘子的一等侍女。」坐在楊玉環身邊看著已經有二十幾的女人回道,語速不急不緩,溫和又帶著笑意,「我看你們年紀還小,又不懂得儘管問我。」
愛染和太鼓鍾一個是Party愛好者,一個是華麗狂熱症,聊起什麼慶典衣服首飾的比誰都開心,氣氛頗為和睦。
而另一邊——
鶴丸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會暈馬車,上車便各種不舒服,三日月見他實在艱難乾脆一手刀把他敲暈,小夜還非常貼心的給他墊了個枕頭。
「三日月……」鶴丸半夢半醒間還不忘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要喝水嗎?」三日月好心詢問。
「給小光拿根煙來……」鶴丸含糊不清的說道,翻個身繼續睡了。
「小光還抽菸嗎?想不到啊,哈哈哈哈。」三日月語氣不急不緩,問小夜,「你暈車嗎?」
小夜搖頭,聲音一如既往的低,「他說的是另一個燭台切。」
「另一個?」
「在之前本丸的,屬於他自己的燭台切。」
「是嗎?沒聽他提起過呢。」三日月依舊笑眯眯的,心口卻莫名悶悶的,屬於鶴丸的燭台切啊。
從洛陽走官道去長安起碼要十天半個月,馬車停下後沁怡便開始使喚他們做事,小夜因為年齡只有『七歲』只要安靜呆在楊玉環身邊給她倒倒水就行;『十三歲』的太鼓鍾則帶著『十歲』的愛染去箱子裡找今晚的被子床褥;已經及笄且比皇帝派來的守衛還要高出一截的剩下三人自然是做些洗衣打水的雜活。
唐朝的宮女一般穿襦裙服,上短衫加半臂,下長裙,穿著比他們的出陣服還方便,除了有些難以克服心裡防線的宗三,鶴丸和三日月穿得很開心。
「這種衣服超方便。」鶴丸在河邊揮舞著手臂,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沒有袖子飄來飄去,很方便!」
三日月點頭表示附和,笑眯眯的看著他撒歡。
宗三有些頭疼,在馬車裡有個說話像放鞭炮似的太鼓鍾,下馬車還要和另一串鞭炮一起做事,伊達組的人都這麼活潑嗎?
穿女裝的不悅加沒能得到片刻安寧的煩躁讓他異常惱火,蹲在河邊把衣服敲得震天響,越敲他越覺得棒槌和地板接觸的聲音像太鼓鍾與鶴丸在他耳邊不停『哈哈哈哈哈哈』,以至於棒槌斷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三日月是看見了那根棒槌的,當它朝鶴丸臉上飛來時他拼盡全力的飛奔過去想推開鶴丸,他確實做到了一部分,本來應該打到鶴丸手臂的棒槌在他的一頓操作下成功砸到鶴丸臉上。
「哎呀!」
眾人循聲望去,鶴丸已經滿臉是血的倒在三日月懷裡了。
太鼓鍾傻傻站在原地,他看見鶴丸身上沾滿了血,純白的出陣服、純白的頭髮上是濃稠溫熱的血液,流到白色的雪地上將一切都染成刺目的紅,他跪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可審神者只是坐在書房裡做自己的事情,甚至因為嫌他太吵了把他們一起拖到本丸外面,他只能看著鶴丸在自己懷裡斷成碎片……
鶴丸看著跪在自己身邊哭的像死了親爹似的太鼓鍾,伸出手摸摸他的頭髮,「那個……小貞,我只是流了點鼻血而已……」
太鼓鍾壓根沒聽清他說了什麼,趴在他胸口嚎啕大哭,「嗚啊啊啊啊!鶴先生!!你不要死啊!!嗚嗚嗚嗚!我不要你死!!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往審神者枕頭底下扔大便嗎!嗚嗚嗚嗚嗚!」
「小貞?小貞?太鼓鍾貞宗!」三日月見沁怡已經往這邊來了,生怕被看出什麼不對,最起碼要把『鶴先生』三個字換成『鶴姑娘』吧!他們三個高大的體型很容易就暴露是男性的事實啊!
早就受夠了他聒噪聲音的宗三像抓小貓似的提著他的後領子扔到一邊,抽出他短小的本體直接插在鶴丸身邊的泥土地,眼神比在校門口搶錢的小混混還兇惡,「太鼓鍾貞宗,再不收斂一點你的聲音這把刀就會插進鶴丸的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