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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經百戰的服務員很有經驗地想。
男人拿了房卡,月影輝繼續精神恍惚地跟著他,那種若有若無的風雪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眼前的銀髮在走廊幽暗的燈光映照下閃爍著微光,像是一道再虛幻不過的幻夢。
男人刷開房門,轉過頭來皺眉看著他,他的意思可能是讓月影輝快點進屋,但精神恍惚的後者沒有意識到,取而代之的,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沒必要知道。」男人冷淡地說。
「可是,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月影輝問,「阿雪嗎?」
男人皺起眉,似乎不太明白他怎麼起的這個名字,他盯著月影輝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笑:「你可以叫我Gin。」
是因為在酒吧遇見的嗎,所以用了一種酒做代號?月影輝這樣想著,跟著Gin走進房間。
他想起了那杯金湯力,也許這是某種特別的緣分也說不定呢。
月影輝先洗了澡,然後Gin走進浴室,這間酒店明顯就是為了這類事情預備的,浴室和外間的床之間只隔著一層毛玻璃,透過幽暗的燈光月影輝能看到Gin若影若現的修長身軀,屋子裡還飄蕩著發情期omega的氣息,這讓他更加迷糊了。
難道其他omega發情的時候也是這樣冷靜的嗎,甚至還能記得洗澡?他迷迷糊糊地想,生理課上好像不是這麼說的,但這一切發生在Gin身上又仿佛很正常,也許他真的是雪女吧,雪女怎麼會按照人類的規則生活呢。
Gin從浴室里走出來,他脫下了那身黑色的大衣,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而從寬大的前襟中裸露出來的皮膚看起來比浴袍還要更白,月影輝像是在做夢一樣地看著他,Gin皺了皺眉,抬手關掉酒店那本來也並不明亮的燈,窗簾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被Gin拉上了,因此現在房間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這樣的黑暗中,風雪的氣息向著月影輝席捲而來,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在擁抱月亮。
第2章
alpha的信息素是金屬味的。
若是一般人,或許會將這氣息誤認作血腥味,但琴酒太了解血液和金屬了,他能清晰地分辨兩者之間的區別,若非此時的情況過於混亂,他可能還能分辨出其中的鐵含量。
這個alpha是個雛,在他傻乎乎地大聲回應自己的搭訕時琴酒就意識到了,不得不說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有那麼一張臉的男人怎麼都不應該沒有經驗。
琴酒通常不喜歡找新手,雖然大多數alpha在他眼中都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幫助他度過發情期的工具,但工具也有好不好使的區別,新手通常意味著不好使。
但他還是接受了這個男人,倒不是因為他那種有別於其他alpha的,迷離的眼神,而是因為在這麼個小島上找到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男人並不容易。
為了任務時不時用藥物把發情期往前往後亂拖的後遺症就是,琴酒的發情期太不規律了,一般的抑制劑對他又沒有效用——即便有效,按照組織里醫生近乎崩潰的勸告,他也應該儘量少用。
琴酒很重視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他遵照醫囑,儘量選擇看得順眼的alpha度過發情期——至於度過之後是把人幹掉還是怎麼著,那就是之後的事了。
而眼前的這一個——
月影輝(琴酒在開房的時候從他的證件上看到了名字)很明顯的是個普通人,他身上沒有任何鍛鍊的痕跡,身手也很糟糕,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確實是個新手,甚至可能是個處男,不過他適應得很快,本錢也很好,所以琴酒總體而言還是滿意的——他在這種時候還能想東想西並不是月影輝不夠努力,完全是琴酒自己精神力太過強悍。
他的發情期本來也不同於一般的omega,如果像大多數omega那樣一到發情期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話,控制欲爆表的琴酒早就把自己腺體給割了,就是因為哪怕在發情期他都依然能維持冷靜,甚至有時還能利用自己的信息素完成某些不太好辦的任務,琴酒才忍受了這個時不時給自己帶來麻煩的omega身份。
「Gin……」alpha喘著氣在他身上呢喃,重新喚回了他的注意力,琴酒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名——可能只是不想聽那個很離譜的「阿雪」吧,他看向這個男人,琴酒的夜視能力很強,儘管房間裡幾乎沒有任何光源,但他還是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
月影輝有一雙很好看的灰色眼睛,狹長的眼尾帶著一絲鋒銳的意味,就像他金屬氣息的信息素一樣,而現在這雙眼睛霧蒙蒙的,像是陷於幻夢,又像是想要落淚。
琴酒確信這人沒有服用過任何致幻藥物,但是不過是脫處而已,也不至於想哭吧?
「Gin。」月影輝又喊了一聲,這一次的聲音清晰了很多,不再是那種迷濛的呢喃,而是某種確信的呼喚。然後他的動作突然間激烈起來,原本還算穩定的信息素也猛然爆發,讓琴酒一瞬間有種被刀鋒所包裹的感覺。
他的身體條件反射地緊繃起來,感到一種難言的亢奮,這不是那種omega面對alpha信息素的亢奮,而更像是一個殺手在面對生死關頭之時的亢奮,那種過於熟悉的冰冷氣息激起了琴酒血液里的戾氣,然後又在alpha與其說是安撫不如說是在抗爭的動作之下慢慢轉換為另一種欲望。
這之後琴酒終於沒有了走神的餘力,他一用力,輕易地翻過身,將alpha壓制住,然後在刀劍加身般的穎悟中逐漸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