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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明幾乎要破口大罵,卻忽地發現她被禁言。是藍湛……
她抬頭,只見藍忘機與她輕輕搖了搖頭,此時上前,不明智。
咬咬牙,她深呼吸,還是忍了下來。
逼近金子勛,額頭的青筋暴起,魏無羨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連無辜之人也要隨便殺戮,那我今日殺了你,是否也是天經地義啊!」
一手已搭上腰間陳情,那手氣得狠狠發抖。
這一吼,在坐之人紛紛起身,更有甚者拔出佩劍,時刻準備迎戰。
陳情的威力,他們是見過的,射日之徵中,一支陳情笛,瞬間扭轉戰局,威力無窮。
藍忘機上前一步擋住身邊之人的視線,至少,眼不見,心為淨。
「魏無羨!」
「魏嬰!」
「阿羨!」
「魏公子,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一切好商量啊!」
上座的金光善,鎖緊雙眉,以江宗主的還在此為理由,想要壓制住他。
「——我魏無羨要殺誰!誰能阻攔?誰又敢阻攔!」
陳情已隱約有黑氣散出。握緊著那隻手,藍忘機叫他放下陳情。
怎樣都好,放下陳情!
顫抖著,強制壓制住心中怒意,魏無羨大聲叫了金子勛的名字。
「……想必諸位都知道,我魏某耐心不是很好。我在這裡跟你消耗了這麼多的時間,我現在只給你們三聲——」
「三——」
黎明明又向外一步,看向那裡。雖這金子勛實在是欠收拾!但若是阿羨真的殺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
「二——」
——
「罷了罷了!」明明已經怕得直冒冷汗,金子勛卻依舊死要面子地逞強。
「不就是幾個溫氏的修士嗎!你要想要,拿去便是!我可不想在這裡跟你糾纏!你自己去窮其道找去吧!」
微微勾起嘴角,嗤笑一聲:「你看你,早說不就好了嗎?」
又看了一眼上座的那人,他轉身便向外走。
走過藍忘機與黎明明時,他停了一瞬。
黎明明是想拉住他的,卻不知,該以什麼理由——他在如此多仙門世家面前,說,他要護溫氏的人。
他是對的,可是,又有多少人信他?
等他走遠了,金光善氣憤地走到自己的宴桌後,抬手便將它掀翻,佳肴玉盤,粉碎一地。
再看江晚吟,作為雲夢江氏家主,在自己的兄弟與世家臉面上,他到底選擇了哪一方?
又是一場鬧劇。
金光瑤將酒杯斟滿,遞到金光善面前,叫他息怒,卻被他一掌拍下酒杯,清酒灑了一身。
待他走回來,藍曦臣取出帕子,讓他擦一擦,再換身衣服。他只道無妨,他也走不開。
「這個魏公子也太衝動了,他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世家的面,說那樣的話呢。」
「——他說的,不對嗎?」說話的是,藍忘機。
黎明明本也想與他理論,卻被搶先一步。
阿羨卻是衝動,但卻句句在理。蘭陵金氏,真的太過了!
愣了一下,金光瑤再展笑顏:「就是因為對,所以才不能當面說啊。」
藍忘機與藍曦臣行禮,意欲去尋魏無羨。黎明明也是。
「阿羨是我義弟,我放心不下。」
「——去吧,盡力而為。」
第46章 是非曲直
暗夜,暴雨,寒風——
掌柜的數著今日賺得的銀兩,不時抬眼去看坐在那裡的白衣女修。
她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就已經不小,他就看她將銀子往櫃檯上一拍,要了兩間房。
小二領著她上去,結果才過了沒多久,她匆匆下了來,什麼也不說,就在那裡坐著,也不點菜也不喝茶,面色沉沉地盯著客棧緊閉的大門。
這都多晚了,難道還有人會來?又是哪家修士吧?
他嘆了口氣,自己只是個小掌柜的,這家小客棧,倒也接待過不少名門修士。仙門百家,他也知道一點。看著衣服上的花紋,應該是姑蘇藍氏的吧?
又等了半天,他這錢都數了有兩遍,還真有敲門聲傳來了。
還不等他應一聲,那女修先「蹭」地過去開了門。
好奇地將腦袋探過去看,哦吼,還是個男的?
頭戴抹額,捲雲紋,果真是姑蘇藍氏的。明明手上拿了把傘,怎的還不撐,搞得渾身濕漉漉的。看看那姑娘,多心疼啊。
——
「藍湛!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不帶傘啊,渾身都濕透了!」黎明明連忙將外面的人拉近屋子裡,拿出帕子為他擦淨臉上的雨水,施法將他身上烘乾。
她看了,他是自己一人回來的,而且心中,是滿滿的傷心與內疚。
看來,阿羨真的走了。
掩去失落,未等他開口抱歉,她先道:「沒關係,先去洗個澡暖身子吧!」
「掌柜,請燒些熱水送來,麻煩了。」
看得一愣一愣的掌柜回過神來,忙點頭道好。
黎明明便牽著藍忘機冰涼的手上樓去,進了其中一件房。
直到進了屋,關了門,屋裡安靜下來。沉寂地只能聽見屋外的雨聲。
他們御劍趕往窮其道,但天色已晚,又下著暴雨,藍忘機強行要求黎明明呆在鄰近的客棧等他。
他說:「我會將魏嬰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