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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揮了揮手裡的扇子,惋惜地對著魏無羨嘆道:「魏兄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零嘴對莫黯來說可是多重要的寶貝,平時我們求都求不著呢,你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
跟著幾人嬉笑著,黎明明卻忽的被身後的人抓住右手手腕,忙轉頭看去,她可記得右手綁著繃帶呢!
「啊,藍湛……」
藍忘機輕輕握著她的手腕,卻皺眉,看著這隻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手。
他們走在最後,前面的人吵吵鬧鬧地聊著天,對後方也不甚在意。
黎明明抽了抽手,不管用,只能任他握著,小聲地告訴他:「其實本來塗點藥膏就好了,是那個醫館的老頭非要給我纏上的!真不嚴重!真的!我發誓!」
「……疼嗎?」藍忘機頭也不抬,問她。
「啊,額,不疼不疼!我是誰啊,我超棒的!」左手握著歸一,黎明明還努力比了個大拇指。
你信我啊!信我啊!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終於讓他的視線離開了那隻右手,轉了過來。
「抱歉。」
「……」
反正,不管黎明明怎麼說,藍忘機就是覺得是自己的錯,她只好妥協:「好好好,我原諒你了!這樣吧,藥錢是懷桑出的,你找個機會還他,就行了!怎麼樣?」
「……好。」
糾纏著,糾纏著,清河不淨世也總算是到了。
之前聶懷桑說不淨世就在岐山腳下,黎明明還特地往山上看了看,黑壓壓的一片,也看不出什麼來。她甚至要以為,是岐山的環境太差,導致山腳下的不淨世都種不出幾棵樹來了。
一路走來,黎明明發現,那些守衛啊、弟子啊,手裡拿的都是寬寬的刀,不是劍,怪不得,因為清河聶氏的先祖是屠夫嘛!
門內還有一群人在練刀法呢,黎明明好奇地看著他們,刀比劍來的沉些,但是用好了,也是很厲害的。
「這些是大哥新加的護衛?」聶懷桑問身邊的孟瑤。
孟瑤轉過身來,點頭答到:「自從岐山溫室派人前來傳訊之後,宗主就派人加強了防守。」
「傳訊?」
「嗯,二公子還不知道,最近溫宗主派人前來傳訊,說是要各大仙門世家至少要選出一位內門親傳弟子,前往岐山聽訓,不得有誤。否則就要——」孟瑤頓了頓。
「就要怎樣?」
「——溫氏就要派人來請。」
人家聽學他們聽訓?溫氏又要搞什麼么蛾子?黎明明感覺事情一點不簡單。
「各大仙門世家?」江晚吟發出疑慮,「那就是說我們也在其中?」
出了趟門怎麼好像錯過了全世界呢!黎明明與藍忘機相視一眼,從他眼中看出凝重。
魏無羨眼裡滿是嘲諷:「人家藍氏聽學,可是各仙家子弟爭著要去,他這個聽訓卻是前來抓人。這哪是聽訓啊,分明就是抓人質。」
展開扇子扇了扇風,聶懷桑卻忽地意識到,聶氏的親傳弟子就他一人!那他可不就不得不要去了?
「誒不行不行!我得去問問大哥!」忙收了扇子,他抬腿便要往裡走,結果剛提及的大哥先一步出來了。
「問什麼?」
這人,面色嚴厲,濃眉劍目,背上背著佩刀,看起來,有點凶,黎明明不經意地退了一步。
這位便是聶氏宗主,赤峰尊——聶明玦。
幾人皆是抬手作揖。
「不愧是赤峰尊,人如其名!」江晚吟湊近了魏無羨,小聲道。
「無怪懷桑,最怕他哥。」魏無羨眯著眼笑著,偷偷看了眼聶懷桑的臉色。
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去的黎明明,捂嘴偷笑了兩聲,連忙收斂住——可不能讓藍湛看見了!
聶明玦問聶懷桑要問什麼,聽聶懷桑嘟囔了聲「沒什麼」,嘆了口氣,又去與一旁四人問候。
「江公子,魏公子。」
被叫到的兩人忙站好,恭敬地點頭。
「早聽曦臣說,雲夢的兩位公子十分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被誇了兩句,這兩人都樂了。
聶明玦再看向第一次見面的黎明明,因藍氏與聶氏交情深厚,藍曦臣便在信中講了她的來歷,起先他也是不信的,但如今見到真人,他又不得不信了。
「黎姑娘。」
「赤、赤峰尊。」黎明明有點緊張。
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她了,聶明玦收了些戾氣:「黎姑娘果真如曦臣所言,活潑伶俐。」
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性格通過一雙眼睛就能看出來。聶明玦看到這雙清澈的眼睛,便知曉了她的心性。
「嘿嘿——」黎明明不好意思地抓著衣擺笑,想不到澤蕪君對她評價這麼高!
再看一側的藍忘機,聶明玦問他:「忘機,你兄長可好?」
「勞赤峰尊掛念,兄長安好。」
一圈問罷,聶明玦最後將視線投向被捕獲的薛洋。
「就是他?」
「正是。」孟瑤答。
瞬間沉下臉來,他叫孟瑤把他帶進去。
再是,揮袖,往一旁退了兩步,盡主人之誼,請剩下幾人與他一道進了門。
進了正堂,黎明明、藍忘機、魏無羨、江晚吟分別坐在兩側,聶懷桑和孟瑤立於坐在主位的聶明玦身邊,堂下,被縛住手的薛洋跪坐著,面對聶明玦,卻依舊笑得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