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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想,我便會給你買。」
「嘿嘿~那百花宴之後我們就去蘭陵城轉轉如何?方才我見到綿綿,她邀我去逛蘭陵城,說是要給我買糖葫蘆——沒想到她記性這麼好,烙鐵烙在我手上,我那句話倒是烙在她腦子裡了,哈哈~」
她那笑嘻嘻的模樣看的藍忘機心疼。
那烙鐵烙下之後,她纖細的手臂上血肉模糊的樣子,他至今還記得。就算是現在叫他去摸,他也能一下子便摸到那塊烙印,所以他不論何時都會小心地避開那裡。
他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眼前出現一片陰影,有人站在他桌前。
抬頭一看,是端著酒杯,提著酒壺的金子勛。
第45章 不歡而散
金子勛?他來做什麼?見著他的臉,黎明明就沒了什麼胃口,放下筷子。
「藍宗主,含光君,我敬你們二位一杯。」往杯中倒了酒,他的語氣甚是輕佻。
這是怎樣?要讓他們當眾違反家規?黎明明沉下臉,盯著他。
「子勛,澤蕪君和含光君,都是雲深不知處出來的人,規訓石上可是刻著三千條家規呢。」金光瑤前來替他們說話。
「你讓他們喝酒還不如——」
剩下的話卻被金子勛攔了回去——「咱們金家藍家可是一家親,都是自己人。若二位兄弟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黎明明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方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怒意又上來了!就算金家藍家一家親,我看你也沒多尊重咱們呀!剛在外面怎麼不見你與我們行禮招呼一聲,現在還要來強迫從不喝酒的人喝酒!
沒!禮!貌!
卻偏偏還有人吃他這一套,誇他豪爽?說他是名士?是腦子不好還是拍馬屁呢!
「哈哈哈……」金子勛笑得開心,伸出酒杯,先對藍曦臣,「不用說了,藍宗主,咱們兩家可不是外人。你可別拿對付外人的手段,來對付我。一句話,喝,還是不喝?」
原本熱鬧的大殿此時安靜得很,眾人皆等待著藍宗主的回應。
黎明明想起身說些什麼,卻被藍忘機伸手悄悄按住,不讓動。
金光瑤也是全力替他們解圍,說他們之後還要御劍回程,飲酒怕是要影響御劍。
「喝兩杯酒還能倒了不成,我就是喝上八大海碗,一樣,能夠御劍上天。」
此話一出,讓許多人都笑了。
只見藍曦臣緩緩起身,伸手接過那酒杯,喝了下去。
金子勛的說法,自是想讓他們無處可退。
「好。」接回空酒杯,再次斟滿,這回便是藍忘機了。
後者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
金子勛,真是太狂妄了。
「——金公子。」黎明明起身,與他作揖,「莫黯以為,您此番行為,雖是豪爽,卻是不妥的。」
身上瞬間收到了無數目光。
第一次被這樣注視,黎明明心裡不禁有些緊張。
「哦?」皺了下眉頭,金子勛將自己的不悅隱藏起來,「那敢問我不妥在何處啊?」
「雲深不知處禁酒。既有如此規定,那便說明雲深不知處的弟子,特別是自小便生活在雲深不知處的弟子,是從未飲過酒的。您今日與他們敬酒,豈不是過於為難了嗎?」
「誒,這可不一定。」那胖胖的姚宗主反駁道,「從未喝過酒,並不就是飲不了酒吧?這裡不在雲深不知處,喝點酒也無妨呀!」
「是啊是啊!」眾人附和著。
金子勛玩笑著抬眼,再看她,似是在等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抿唇,忍住想要揍他的衝動,黎明明接著道:「喝酒是一回事,醉酒便是另一回事了。金公子喝八大海碗仍可御劍上天,自是金公子的本事,金公子酒量甚好。」
未等他點頭竊喜,她繼續道:「只是,這好酒量,也並非是金公子一朝一夕便可練出來的吧?每個人的酒量都不同,不少人就算是喝過許多次酒,仍舊一杯便倒。金公子又如何保證,含光君與澤蕪君,在喝下這杯酒之後,不會醉呢?」
「此時看來,澤蕪君尚且安好,可若是含光君,飲下這杯酒之後,果真醉了——那豈不是要讓我們姑蘇藍氏,在眾世家面前,失了面子?」
大堂又靜了下來,有些人面面相覷,有些人坐觀好戲。
當事人藍忘機,看著那較小卻站得挺拔的身形,聽著她替他辯護,心中竟是暖暖的。
自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如此替自己說話。
再一次被這個丫頭懟地說不出話來,金子勛氣,又不好讓自己失了面子,瞟見手裡的酒杯,舉起來給她看,語氣不甚和善:「那我這杯酒,該怎麼辦好呢?」
忽地伸來一隻手,將那酒杯奪去——「我替他喝,總可以了吧?」
「——阿羨?」
黎明明看向來人,他雖笑著,眼中卻是一片冰寒。
他怎麼了?
仰首將酒一飲而盡,又將酒杯倒過來,給那金子勛看。
看,酒喝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面色不悅,金子勛問他。
輕笑一聲,「方才。」
站在座位上,黎明明此時忽覺尷尬,一時間,站著也不是,坐著也不是……還是站著吧。
金光瑤笑臉迎上前,請遲來的魏無羨上座。
「不了,我還有要緊事要請問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