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你靠的不過是邪魔歪道而已,又不是真的憑自己的本事,不過是吹兩聲笛子,這算哪門子的真本事!」
「——我又沒使陰謀詭計,怎麼就不算?」他悠悠地說著,拿起手中陳情與他看,「不如,你也吹兩聲笛子,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要跟你走啊?」
金子勛自然是無話可說,也心知自己打不過他。便又換了個話題找茬。
大型活動,多次未佩劍,不識禮數,不將旁人放在眼裡。
魏無羨甚至懶得再搭理他,轉身與替他擋劍的藍忘機,以及為他說話的黎明明道謝。
從未被如此對待的金子勛怎受得住這股氣!
大步繞至他身前,大聲嚷道:「雲夢江氏的家教,也不過如此嘛!竟然教出一個邪魔歪道來!」
此話一出,金夫人厲聲呵斥。
極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魏無羨僵硬地轉身:「——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佩劍嗎!因為我魏無羨,即使不佩劍!單憑你們口中的邪魔歪道,也能一騎絕塵!讓你們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金夫人沒有攔得住莽撞的金子勛,讓他再次說出一句:「你不過是一個家僕之子!別太猖狂了!」
哪能忍得住弟弟被這般辱罵,黎明明掙開藍忘機的手,上前擋在他們之間,將魏無羨護在身後。
「金公子!請你慎言!當著別人的面踐踏他的尊嚴,很值得驕傲是嗎!」
「我……」金子勛要反駁,卻被她打斷。
「你張口便是『家教』、『邪魔歪道』,你可知你此時是當著誰人的面在說話!雲夢江氏,江宗主的阿姐現在就站在這裡,你當著她的面說他們家的家教,合適嗎!」
「……」
「再者!江氏、藍氏、金氏,還有姚氏,這麼多世家的人都在場!你說江氏沒有家教,你是在給雲夢江氏抹黑,還是在給你自己,在給蘭陵金氏抹黑!」
「你!」金子勛全程插不上一句話,而她說的又句句在理,怒氣衝心,抬手便要擊出一拳。
黎明明死死地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那一拳才出了一半便被接下。
「含、含光君!」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驚得他瞬間在這裡消了火。
知曉此事再不解決便要鬧大,江厭離走上前來,輕拍了魏無羨與黎明明的肩膀,叫他們到她身後去。
深吸一口氣,黎明明委屈地看向藍忘機,後者與她輕輕搖頭。
既如此,她便轉身,去安撫阿羨。阿離的內心可不似表面上柔弱,她相信她。
金夫人上前相勸,讓他們自己處理他們的事情,但江厭離只與她微微俯身行禮。
向前一步,直面金子勛:「金公子,方才聽您所說,是阿羨,把百鳳山三成的獵物一個人占了,不守規矩,太過狂妄。我也未曾聽說這樣的是,想來確實是給諸位添麻煩了。我代他,向諸位道歉。」
說著,她抬手,俯身作揖。
終於有人肯低聲下氣,金子勛得意地笑了。
咬緊牙關,黎明明從腰封掏出帕子,替委屈地哭出來的魏無羨擦去眼淚。
「阿羨阿羨你別哭,大男兒,有淚不輕彈!你要哭了,我也想哭了!你……你自己把眼淚擦擦!」把帕子塞到魏無羨手裡,黎明明搭著他的手安慰著。
藍忘機在一旁看著他們,默不作聲。
「不過,」江厭離直起身繼續道,「我雖沒有參加過圍獵,但有一點卻是知道的。古往今來歷代圍獵,從未有一條規矩,是不許一個人獵太多。您方才說,阿羨不守規矩,他不守的,究竟是哪一條規矩呢?」
那位姚宗主上前,認為她說的不對。有些規矩,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清楚得很,而且,遵守得很好!
本來獵場獵物就少,他一人攬去這麼多,讓別人怎麼辦!
「別人獵不到也並不是他的錯吧!」江厭離抬高了聲音,「圍獵只關乎於實力,阿羨所用法子,雖和別人不同,但也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本事。總不能因為旁人無緣那三分之一的獵物,就說他是邪魔歪道吧!」
「況且,圍獵就圍獵,為何拿家教說事!阿羨是我雲夢江氏子弟,自小同我姐弟二人一起長大,情逾手足。你脫口而出家僕之子,恕我不能接受!因此——」她深吸一口氣,平息心中怒意,讓語氣儘量平穩,
「還希望金子勛公子,向我雲夢江氏魏無羨,道歉。」
最後一句話,聽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魏無羨已忍得渾身顫抖,攥緊手中的陳情和黎明明塞來的帕子,淚水奪出眼眶,滴落。
「好了好了阿羨,沒事的,不哭了不哭了——」黎明明安慰著他,又為難地看向藍忘機,讓他幫著一起。
金夫人扶住江厭離的手臂,道,都是小事,叫她不要在生氣了。
「金夫人,阿羨是我弟弟,旁人辱他於我而言,不是小事。」
既是中意的兒媳也如此說了,金夫人轉頭呵斥金子勛,叫他去道歉。
道歉還未有,另有二人到了。
藍忘機最先上前,與他們行禮。
「兄長。」
是藍曦臣與金光瑤。
黎明明走不開,見藍曦臣看過來,便遠遠地與他行禮。
金光瑤帶著禮貌的微笑,問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卻遭到金夫人的怒火。
「你看看你弄的圍獵大會!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