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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小打鬥以魏無羨來不及接住被迫害的一壺天子笑,瓷白的酒壺打碎在地上結束。
「藍湛!你賠我天子笑!——黎姑娘!你來評評理!」魏無羨心疼地指認著兇手,見著黎明明小步跑來,便讓她評理。
嗯?讓我評理?黎明明眨巴眨巴眼睛。
「你轉身。」藍忘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讓魏無羨轉過身去。
「啊?」魏無羨自然是迷惑的,但還是在藍忘機涼涼的目光下照做了。
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著許多字。
走近了看,上面都是各種「不許」、「禁止」的。魏無羨皺著眉頭,顯然是不解:「這什麼啊?」
「這是藍氏家規!吶,你仔細看看,上面有沒有幾條你剛才犯的。」黎明明插上了話,把燈籠抬高了點,借著光眯著眼仔細觀察了一番,把魏無羨剛剛犯的幾條都指了出來。
「把酒放下。既是來聽學,算算你今晚觸犯了多少藍氏家規。」藍忘機瞥了幾乎要貼在石壁上的黎明明一眼,「明明,過來。」
黎明明得令,乖乖地退到藍忘機身後,這才想起來——
不對啊,我是姐姐,他怎麼叫我「明明」叫得那麼理所當然?
而被藍氏家規晃了眼的魏無羨感慨著:「還好我沒生在你們這麼古板可怕的姑蘇藍氏。」
藍忘機的眼神又冷了幾分,黎明明感覺到,他生氣了。
魏無羨啊魏無羨,你可真有膽量,藍湛這個小古板面前,不僅犯了那麼多家規,還說藍家的不好,你還想好好在這裡聽學嘛?
然而,他即將做一件更大膽的事情。
只見他勾唇一笑,飛身上了屋頂,恣意地坐了下來。
「這雲深不知處禁酒,那我不進去,坐在這裡喝,總不算破禁吧?」
黎明明見他笑得特別開心,開了酒壺,聞了聞酒香,心滿意足地仰頭喝了起來,為他捏了一把汗。
她不用看身邊的人都知道現在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心中的那個小人都快要噴火了!這回,她肯定救不了他,祝你平安吧魏無羨同學……
此時的魏無羨快樂地喝著酒,嘴裡還念念有詞:「哎呀,這各大世家的女修,誰不仰慕這鼎鼎大名的藍二公子啊——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她們不知道,自己傾慕的對象,是一個冷酷無情、不通情理、刻板迂腐之人!」也不知是借著酒勁,還是真的只是大膽,魏無羨頂著藍忘機寒冰似的目光,依舊說的歡,「沒關係~待我回雲夢之後啊,我一定會……嗯哼——唔?唔唔唔唔!嗯哼!!」
魏無羨又被禁言了。
「……藍湛吶,別生氣啦——你不要跟他計較,人喝醉了什麼事干不出來啊!我去和他說說,讓他把今晚的事情保保密,你別生氣了,昂!你生了氣又不說,很容易把自己憋壞的!」黎明明嘆了口氣,趕緊去順藍忘機的毛。
只是這個魏無羨真是敢說話啊,雖然藍湛是古板了一點,也沒有他說得那麼差勁吧!他在別人家的地盤說別人家的壞話,真是……
說話間,魏無羨已經從屋頂上下來了,落在兩人身前,哼哼著指指才喝了一口的酒,全身上下都在抗議。
「哎呀魏無羨你也安分一點,你這樣只會讓他更生氣呀!」黎明明伸手把藍忘機攔在身後,終於有了些十九歲大姐姐的樣子,「既然已經在雲深不知處了,還是要守這裡的規矩。家規你也看到了。那你要是真的要喝酒,也得忍一忍,聽學結束之後再喝個痛快,好不好?」
又哼哼幾聲,魏無羨終究是妥協了,雖然心裡依舊憤憤不平的。
黎明明頭痛地扶額——青春期的叛逆小孩真難管!
而藍忘機心裡的小人似乎也消了些氣,他看著與魏無羨說話的黎明明,微微動了動眉毛,然後轉身。
「走。」
走?去哪兒?
——
一直到了屋外,黎明明才發現,這裡不是藍先生的住所嗎?帶魏無羨來這裡做什麼?
然後,她又發現,澤蕪君好像也在屋裡。
哦~看來是要讓藍先生和澤蕪君管教一下這個冥頑不靈的傢伙。
不過,這麼晚了他們兩個在做什麼呢?
藍忘機將魏無羨押了進去,無情地扔在大廳中,然後走到一邊。
黎明明向兩位藍氏頭頭作揖問好,也跟著站到一邊。
聽藍忘機將方才發生之事道來之後,藍曦臣瞭然。
「魏公子,這雲深不知處不比蓮花塢,規矩是多了些。你初來乍到,不知者不怪。但也不能因此,壞了雲深不知處的規矩。」
不愧是澤蕪君,什麼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
「這罰呢,還是要罰的。至於怎麼罰呢,忘機,你看吧。」
也是,畢竟魏無羨是被藍湛發現的。黎明明點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魏無羨——
叫你皮吧!藍湛罰起人來可是超冷酷無情的!
藍忘機垂著眼,淡淡地開口:「家規,三百遍。」
!!黎明明與魏無羨本人皆是一驚。
「三、三百遍——」黎明明驚嘆,她自己可都是兩遍起步的,曾經一次嚴重一點的也只是抄了一百遍,看來魏無羨發掘了藍湛的潛能啊!
她忽然對接下來聽學的日子期待起來了!還有那個雲夢——蓮花塢,聽起來就很美,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