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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說的,又不是沒喝過,至於嗎?」夾了一口菜,黎明明吃得還挺歡。當然,她表示,要是能有肉吃,就更好了。
不滿地哼哼兩聲,魏無羨反駁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怎麼還記得住味道啊!反正,這個酒比我之前在莫家莊喝的可刺激多了~」
那邊有一桌人在討論櫟陽城的鬼宅,沒想到過去了那麼久,鬼宅的事情還流傳著。
「嗐,說起那鬼宅,那次差點沒把我的魂兒嚇飛了~還有那個眼神很兇的小孩兒,叫——薛洋。」黎明明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打了個寒戰,連忙喝上一杯茶。
那桌人也提到了薛洋,曾經是溫氏客卿,現在,只怕要說是金氏客卿了!
「十六年間,薛洋突然出現在金麟台,各大家主力主懲治薛洋,只有金光善反對。」藍忘機替魏無羨解疑。
再後來,「常氏唯一的倖存者常萍,翻供了。」
「直到金光善身死,阿瑤成為金氏家主,才將薛洋清理掉。」黎明明也很是不理解,為什麼金光善要保薛洋。一個能一夜之間殺死常氏幾十口人的人,絕對不是善類。
好好聊著薛洋,那桌人偏偏又提到了夷陵老祖,說什麼薛洋和夷陵老祖有關係。魏無羨冤枉地一口酒嗆在嗓子裡。
黎明明無語地搖頭:「怎麼什麼壞事都能和你扯上關係,阿羨,你的惡名,可真是……」
當事人也是無辜,卻又忽地想到,薛洋放虎歸山,那之前要追捕薛洋的曉星塵與宋嵐呢?他們沒有出面嗎?
「……」黎明明感受到,藍忘機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兩位遊俠,一位失蹤,一位遠遊,那日一別,直至今日,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唯一出現過霜華的痕跡,還是在常萍身上,失去雙眼,死於凌遲,凌遲他的兇器,便是曉星塵的佩劍——霜華。
魏無羨深吸一口氣,他斷不會相信,他的小師叔會是這種人。櫟陽別後,他曾見過一次宋嵐,原想著後會有期,卻不想這一別之後,就再也沒見了。
鎖緊眉,將一杯酒一口飲盡,再倒滿。
「他們二人,為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落得如此下場,還真是世事——」
「世事無常!」
在黎明明與魏無羨詫異的目光中,藍忘機奪過魏無羨手裡的酒杯,抬頭飲盡。
「……」黎明明腦子當機,連手中筷子落地也沒有察覺,直到那人閉了眼,「咚」的一聲,頭落在桌上,才反應過來。
!!!「阿阿阿湛!你!你你你——阿羨!你做了什麼!?」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來,她知道他心裡替那兩位道長感到不平,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想不開啊!
酒里沒毒啊!怎麼一喝就倒了?!
魏無羨連忙擺手推脫:「不是我!莫黯姐你自己也看見了!他自己搶的酒!藍湛他酒量差,一杯倒啊,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啊!雲深不知處禁酒啊!我什麼時候見他喝過酒!!」藍忘機整個人都軟趴趴地倒在她懷裡,壓得她幾乎坐不直,「別看戲了!過來搭把手,幫我把他帶到房間裡去!」
一邊起身將藍忘機扶起,魏無羨一邊嘴裡還叨叨著:「你怎麼沒見過了,聽學的時候我們偷喝酒被抓那次,藍湛就喝了啊,不是還罰了戒尺嗎……」
只不過那次黎明明醉得比藍忘機還要瘋,自然是不知道的。
將藍忘機晃晃悠悠地帶到樓上房間裡,兩人扶著他坐下,黎明明再小心地扶著他躺好,脫了鞋,蓋上被子。
「莫黯姐,你好好照顧著他,我去自己屋裡了啊。」魏無羨眼神飄忽,撒了個小謊。
無奈地嘆了口氣,黎明他揮揮手:「行行行,去吧去吧,你也喝了酒,早些休息。」
待房門又重新合上了,黎明明坐在床沿,看著這個一杯酒就醉、目前還不省人事的傢伙。
這是有多氣?什麼時候跟著阿羨學壞的,竟然敢喝酒了!
「膽子可真不小啊!」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又捏了捏他的臉,算是報復過了。
哪想到,他忽然睜大了眼睛,左右尋找了一番,然後就直勾勾地盯著黎明明。
??醒了!黎明明被他這麼一盯,給嚇了一跳,手縮了縮:「阿湛,你醒了?」
「嗯,醒了。」一個鯉魚打挺,藍忘機從床上坐起來,「嘭」地撞上黎明明的額頭。
「嗷……」還不等她去揉自己的腦袋,一隻大手先抓住了她的手,按在他的下巴上,那張很少會有表情的臉,現在滿是——委屈???
怎、怎麼了?喝了酒……瘋了?黎明明何時見過他這個樣子,不僅臉上委屈,嘴裡還小聲抱怨著:「疼……」
蛤?疼?你下巴疼?我腦袋還疼呢!雖然是這麼想的,黎明明還是替他揉了揉:「揉一揉,不疼了。」
天吶,阿昕小時候她就是這麼安慰的!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人,他、他竟然!把下巴往前伸了伸,說:「要吹吹——」
???黎明明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喝個酒喝成小朋友了嗎?阿昕都不用她吹吹了!
見她一動不動的,醉酒的藍忘機不滿地皺了皺眉頭,臉又往她的方向湊過去:「吹吹!」
「好好好!吹吹、吹吹!」她哪抵得住藍忘機撒嬌,撅著嘴往他的下巴吹了幾下,然後被他低頭,輕輕點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