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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人強忍著怒意的樣子,金光瑤的臉上帶上得意之色:「就算當年在不夜天你沒失控,你能保證,這一輩子,都不失控嗎?——所以啊,你這種人是註定短命的——這麼想,心裡是不是好受多了呀?」
「你才短命!你這娼妓之子,為了往上爬什麼廉恥都不顧!」江晚吟怒意翻騰,引來氣急的蘇涉拔劍指著他。
一句「娼妓之子」,足以引來金光瑤的憤怒。看著金光瑤對江晚吟的一通「狂轟亂炸」,黎明明心中也知曉一二。
原來,他對自己的出身如此介懷。當真與蘇涉說的一樣呢。
「看來『娼妓之子』,當真是你的逆鱗啊?」魏無羨輕笑一聲。
對此,金光瑤並不願與魏無羨多做口舌之爭,拂袖起身:「點人出發。」
魏無羨微微抬頭,叫住他——
「金宗主,你是怎麼殺的赤峰尊?不如也給我們講講?你和薛洋,想把赤峰尊煉成行動自如的傀儡,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說到赤峰尊,聶懷桑的臉色逐漸難看下去。
「你難道,就不怕嗎?」
「我怕什麼!」金光瑤猛地轉身,瞪大了眼睛看他。
順了順氣,黎明明對這些有發言權,畢竟她自己曾經也是個小魂魄。她先魏無羨一步,似笑非笑地開口:「慘死的人兒,心有不甘,在漆黑而陰森的夜晚,魂魄歸來,找到兇手——報仇啊~」
又是極其合時宜的一聲驚雷。
倏地皺起眉,看向觀音像後的那口黑漆棺材。生怕下一瞬,棺材中躺著的已死之人,會坐起,尋他而來。
向後一靠,魏無羨挑眉,噘嘴,吹起尖銳的口哨。
還、真、陰森、哦、、抽了抽嘴角,黎明明帶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小閨女,向藍忘機懷裡縮。
她感受得到,魏無羨在操控金光瑤身上的陰虎符,只不過他將怨氣控制在較遠處,不會讓她特別吃力。
涼颼颼的,她好像看見一些模糊的身影……
只見金光瑤被不知什麼甩在地上,然後便發出一聲慘叫。直到他嘔出一口血,噴向將那些模糊的影子。
嚇也嚇夠了,魏無羨幽幽地閉上嘴。
撐著膝蓋站起來,金光瑤嚇得直冒冷汗,分外狼狽,卻依舊鎮定著,眼中閃過暴戾。
「夷陵老祖不愧是夷陵老祖,即便這半塊陰虎符是薛洋復原的、即便你沒有陳情,你也能操縱的了。」
趁他說話的空擋,藍曦臣感受一番周身靈力,已經恢復大半。待他說罷,拔劍,朔月冰涼的尖峰離金光瑤的脖頸不過幾寸。
見大事不妙,蘇涉連忙提劍,向藍昕方向刺去,避塵即刻出鞘,挑去那佩劍,又斬傷他右手手腕,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當事人藍昕提著一口氣,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蘇涉的痛叫聲。
藍忘機一個個劃開幾人手上的綁繩。
一起身,魏無羨就收到江晚吟遞來的一物——鬼笛陳情。
勾起嘴角,用陳情輕輕點了點他的胸口:「謝了~」後者彆扭地點頭。
金光瑤的佩劍是一把軟劍,平日裡收在腰間。魏無羨將它抽出,又要他交出陰虎符。
被拋棄的半塊陰虎符「叮鈴」一聲落在地上,藍忘機將它引入手中,用封惡乾坤袋收好。
黎明明整個人都輕快了!由他們幾根主心骨在那裡繼續盤問,自己先運轉靈力,治癒頸間傷口,再替江晚吟療傷。
直到,她一轉頭,看見金光瑤跪在藍曦臣面前,說他錯了。
「??」等會兒,發、發生什麼了?
魏無羨也深覺無奈,金光瑤的套路大家都摸清楚了,打不過,就用心理戰,他道:「金宗主,咱們別說話,就只動手行嗎?」
當然,金光瑤的反應告訴他,不行。
若是真心悔過,自然是好的,若是想打感情牌,那便……
「兄長,我覺得,先將他們帶回去關起來,再細細聽他說,也不遲的……」黎明明提出自己的小建議。當然,她也不覺得藍曦臣會因為金光瑤的隻言片語而改變想法。
但是金光瑤說今夜以後就要遠渡東瀛再也不回來了。
好吧,看來也不能帶回去聽他細細說。
金光瑤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收到一封威脅信,七天之後就要把那些事公諸天下。要麼讓他自裁謝罪,要麼就等著他的死期。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犯的錯、造的孽,終是要還的。可他期望轉機。
「所以你就率先召集眾家,再上亂葬崗圍剿。七天後,就算對方真的把你的這些陳年黑跡傳的到處都是,也已經歷過一次圍剿、元氣大傷了是吧?」傷口已然痊癒的江晚吟道。
藍曦臣搖頭,失望透頂:「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這樣痛下殺手!你這樣……」
「我能怎麼辦!!」金光瑤抓著藍曦臣的衣擺,「等著事情被捅出來、傳的滿城風雨!等我淪為玄門百家的百年笑柄後,跪下來向世人道歉?把臉送到他們腳下求他們踩、求他們原諒嗎!?」
「二哥——沒有第三條路了!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自己嗎!」藍曦臣甩下衣袖。
他當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就該想到,總有一天會人盡皆知,紙永遠也包不住火。機關算盡,最終贏家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