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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有事與澤蕪君商議,路過此處卻見莫黯蹲在靜室窗台下,便喚了她一聲,真沒想到她是偷偷行動的。
要問為何穿著中規中矩的弟子服都能認出來她,未戴抹額、身形玲瓏,還敢蹲在靜室窗下的,只能有黎明明一人。
待藍忘機走近,藍溪與他行禮,將黎明明交與他,便退下了。
偷偷摸摸的行動被發現,還真是尷尬的要命。
簡單地做了做心理建設,黎明明笑著與他打招呼:「哈哈——藍湛吶~」
「為何不進來?」他不解。
「看你在忙嘛,我就不進去了。」一緊張,手腳就停不下來。黎明明不停地扯著袖子。
「對、對了,我看你這幾天一直都挺忙的……你有沒有好好休息啊?可千萬別熬壞了身子!」
只聽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說的是:「等研習完這一曲,便休息。」
……沒想到藍湛這個小古板真的就這麼倔呢,她剛還瞟見他的書桌上擺著一摞的書,不出意外那都是琴譜,而他說的「這一曲」,明明才剛開始嘛!
「那你繼續忙,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昂!」
與他揮了揮手,黎明明轉身走了。軟的不行,她還需要想一個強硬些的法子。
明室——
鎖眉、抿唇、環手,黎明明死死地盯著桌上那物,好似要將它盯出個洞來。
在山下偷偷買的一壺——天子笑。
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
話本上說,喝酒壯膽,那她就壯壯膽,強制性地叫他休息好了,要是醉了……她就睡覺!
真是完美的計策!
……
藍忘機在靜室撫琴,準備將這本琴譜研習完,再休息。忽地,有人敲響靜室的門,而且,很急迫的樣子——
「二公子!不好了!莫黯她喝了酒,鬧著要來找你!」
什麼?
前來的這名女修道,藍溪白天見黎明明的樣子,放心不下,想去看看她,結果一進門,便見著醉酒的她,吵著要去他。藍溪哪能放任她出去瞎逛,便一邊在這裡安撫她,一邊叫這女修來找他過去。
跟著那女修趕至明室,還未進門,便聽得那姑娘的聲音——
「藍溪姐姐你別攔著我呀——我還找藍湛有事呢——」
「莫黯!二公子一會兒便來了,你再等等!」
推門而入,一股酒味撲面而來。只見藍溪一邊安撫著黎明明,一邊按著她坐在矮塌上,不讓她亂動。見藍忘機到了,才鬆了手。
恢復自由的黎明明像一隻兔子般蹦了起來,歪歪扭扭地向門外跑,被藍忘機伸手攔住。
「二公子。」藍溪與他行禮。
「唉唉唉別攔著我,讓我出去,我要去找藍湛!」扒著腰上那隻手,黎明明拼命掙扎。
藍忘機叫藍溪與另一女修先走,這裡他來處理。二人領命,保證今夜之事不會與他人說起,便帶上門走了。
「帶我一起——帶我一起!」黎明明向她們揮手,無用,腰上的手收了力,將她攬在那人懷裡,背上靠著他的胸膛。
「嗷!疼!」她抬頭,去看那個抓著自己的人,「——倒著的……藍湛?」
藍忘機低頭看著她,兩頰緋紅,口中吐著濃濃的酒氣,再看那桌上,一壺天子笑,傾倒,顯然已經空了。
若這次來的不是他,而是叔父或者其他人先到了,那便要家規處置了。
「黎明明。」他叫她,微微顰眉,「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掙不開腰上的手,她也總算是放棄了。打了個酒嗝,她伸出食指,閉著眼端正了神色,道:「我知道,我要強迫你睡覺!」
「什麼?」此話一出,驚得他手上都失了力,耳尖瞬間便紅了上來。
黎明明趁機掙脫他的束縛,轉過身來,拉著他的手便往床榻走。
「什麼什麼!嗝!還不是……看你每天不……好好休息——我才要……強迫你!」
直到那張整潔的床鋪近在眼前的時候,藍忘機才回過神來,拉住她不再往前走,眼裡滿是慌亂:「明明!我可以自己回靜室睡!」
「忽悠誰呢!我才不相信你!」她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轉過身來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你想什麼——我能不清楚……嗎!」
「你要是想……回靜室睡——那我陪你去……」
「反正……今天我、我要看……著你……睡著!」
說著,她又拽著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往門外走。
藍忘機哪能讓她出去,手上用力將她拉回來,妥協道:「好,好……我睡。」
「很好!」黎明明收回步子,用空閒的那手指著自己的床榻,語氣不容置疑,「那麼現在……你到那張床上去!睡覺!」
「……」抿唇,他為難地看向她,對上的是她「兇狠」的眼神。便只好走了過去,猶豫半晌,慢慢地坐下。
一隻手還被他拉著,黎明明用另一隻手摸著下巴,將他從上看到下,想著什麼。
被看得不自在,他往邊上挪了挪:「……怎、怎麼了?」
「——睡覺應該把鞋脫了。」她說。
「明明,你聽我說——」
「藍忘機小朋友,脫鞋睡覺!!」
「……」
見他乖乖脫了鞋,她欣慰地點點頭:「很好,現在……躺下來——聽話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