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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這個孩子,已經不是招人「嫉恨」那麼簡單了!是不是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一件事:只要她生下一個兒子來,儲位就是水霄的了?所以那些暗算她的人,手段才這樣層出不窮,幾乎是不死不休了。如今,毒蛇、魘鎮之術那些人都用過了;下一回,是不是就有人真刀真槍地刺殺她了?!
「你怎麼查到何杏兒的?」她問水霄。
水霄道:「上一次,恆安居然把一箱毒蛇帶進了朴秀園,這件事讓我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疏漏。這幾個月,我重新調整了部署,轉換了情報探查的重點和方向——外面的消息查得再多,若是自己家裡讓人鑽了空子,那也是得不償失的事!所以現在,我把很大一部分人手,集中在家裡了。」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肚子,感覺掌心一跳,卻是被元春肚子裡的寶寶踢了一腳。他臉上不由得露出溫柔的笑意:「你和孩子,都不能出一點兒事!」
有了心理準備後,元春便與水霄一同去了王府西路的息心堂,侍候的人都被遠遠地留在了後面。
息心堂中,何杏兒被五花大綁著,被明瑟身邊的兩個小太監押著跪在地上,嘴也被堵著,衣衫不整,樣子頗為狼狽。
看著元春握著水霄的手走進來,何杏兒的視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下,臉上交織著恐懼和憤恨之情。
元春看了看這架式,仿佛是要密審何杏兒的樣子。
水霄扶著元春在上首坐下。元春便問:「她用什麼東西魘鎮我?」
水霄朝明瑟點點頭,明瑟把旁邊一個托盤上蓋著的黃綾揭下來,將托盤端到了元春面前,給元春過目。
那托盤之中,放著五個紙鉸的青臉白髮的鬼,還有一個紙人。
元春莫名地覺得這些東西有一種熟悉感:原著中馬道婆用來魘鎮王熙鳳和賈寶玉的,不也是什麼五鬼魘鎮之術嗎?別是那什麼馬道婆的手筆吧?!
她想把那些紙人紙鬼拈起來見識一下,水霄卻擋住了她的手。
「別碰那樣的髒東西!」他嚴肅地對她說。雖然知道元春有蓮台護身,但這種東西,能不碰就不碰吧!免得髒了手。若非何杏兒是元春的陪嫁丫頭,他不好擅自處置,他都不會讓元春知道這件事。
元春便也打消了心裡的那點好奇。不碰就不碰吧!也不是非看不可的。
「說吧!為什麼幹這樣的事兒?」她開始審問何杏兒,「我知道自己待你算不得好,但也從來不曾為難過你。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你做下這樣的事?」
水霄默默地聽審,冷冷地看著何杏兒。
明瑟便扯下了塞在何杏兒嘴裡的帕子,好讓她招供。
何杏兒似乎也豁出去了,她眷戀地看了水霄一眼,梗著脖子對元春說:「我就是看不得你這個妒婦樣兒!想治一治你,我有錯嗎?」
「妒婦?」元春從未想過,她會被一個丫頭指著鼻子罵妒婦!這種事,不是應該婆婆來做的嗎?怎麼皇后沒有罵她是妒婦,反倒是何杏兒這個不知所謂的丫頭在罵?
「我妒不妒的,干你屁事!」元春不客氣地說,也懶得裝斯文了,「區區一個陪嫁丫頭,未免也管得太寬了!」
何杏兒又看了水霄一眼,卻只看到一雙冰冷的眸子,心裡越發地冷硬下來。索性便破罐破摔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說:「歷來陪嫁的丫頭,哪個不是給姑爺做妾做通房的!我做小伏低,好不容易做了你的陪嫁丫頭,就指望將來能服侍姑爺,好歹也做半個主子!若有福氣生個一兒半女,子孫後代便再也不用做奴才秧子,可以做一做人上人了!可我對你百般討好,你卻連上房都不輕易讓我進!你還想讓我嫁給那些小廝管事!我生得這樣標緻,難道就只配嫁給奴才麼?難道我的子子孫孫,都只配做奴才秧子麼?」
元春靜靜地聽著她說,卻越聽越無語。她看了看水霄,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錢財有錢財,也難怪這些想要一步登天的狐狸精,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惦記著。
她心裡有些悶悶的,問水霄:「何杏兒想給你做妾,有什麼想法?」
水霄盯著元春的臉看,壞壞地笑:「本王怕短命,不納妾!」又轉頭瞄了何杏兒一眼,懶懶地說,「再說,這種一心巴高望上的蛇蠍女子,給我掃馬圈都不配!還想給我做妾?真是做夢!」
何杏兒瞪大眼睛看著水霄,仿佛心碎了一地。忍不住大吼出聲:「為什麼?我究竟哪裡不好?模樣差了?女紅差了?還是我不會服侍人?我只是沒有機會到王爺跟前兒而已!」
「堵上她的嘴吧!」元春淡淡地吩咐。她懶得再聽何杏兒對水霄的告白了。
何杏兒還想掙扎,可她哪裡還能掙扎得脫?又被塞住了嘴,只得用無比憤恨、怨恨的眼神,盯著元春。
元春被她盯得很不舒服:這個賤`人!來搶我老公還有理了是吧?你不想子孫後代繼續做奴才,直接贖身出府,嫁個平頭百姓不就成了?!又不想出府,又不想做奴才,還不是想一步登天?你想當妾勞資就要成全你嗎?!你想搶我老公勞資就必須賢惠不嫉妒嗎?瑪蛋,什麼破邏輯!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丫頭?」水霄問元春。
元春神色微黯,掙扎了半天,還是說不出要何杏兒的命之類的話。最後,她只得苦笑了一聲:「王爺代我處置吧!」別讓我再見到她就行了!她一點兒也不想知道水霄會怎麼處置這種背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