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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王妃一臉的駭然:「你……你胡說!我兒子怎麼可能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乖巧懂事有禮的兒子,竟會是邱氏嘴裡那個瘋子。
邱氏閉著眼睛,淚如雨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孝恭王妃轉頭看看屋裡的丫頭通房,聲色俱厲地說:「你們說!」
滿屋子的丫頭通房撲通撲通地跪下,頭低低地磕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還有幾個人在簌簌發抖!
邱氏諷刺地笑了笑:「母妃可要驗一驗我身上的傷?」
孝恭王妃遲疑一下,對丫頭們說:「給你們王妃寬衣!我要……我要看一看!」她還是要親眼看一看才會相信!
邱氏無動於衷地躺在床上,眼中又恢復了那種死水枯井一般的沉寂。幾個丫頭戰戰兢兢地爬上`床,慢慢解開了邱氏的衣服,露出了一副被傷得慘不忍睹的軀體。
孝恭王妃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蹬蹬蹬連退了好幾步。
邱氏幽幽的目光盯著她,嘴角突然勾了勾,卻沒有一點笑意:「母妃只看一看就嚇成這樣,可想過我日日夜夜地受著,是什麼滋味嗎?」
「你……你……為何不早說?」孝恭王妃說話的聲音都結巴了。
「早說?我敢嗎?」邱氏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你兒子威脅我說:若我敢把此事泄露出去,他挨一頓打罰也不要緊,料想也死不了!可他定會讓我後半輩子生不如死……我敢說嗎?」
孝恭王妃像看到鬼一樣看著她,一時忍耐不出,狼狽地退出門去,扶著廊柱大口地喘氣!
怎麼會這樣?!她兒子怎麼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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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裡的元春,心情十分鬱悶。
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的慘痛不只是小妾。
除非娘家夠強勢,否則被老公家暴了,被婆家欺凌了,也只能自己默默受著。高嫁的,未必是福;低嫁的,也未必能過得好——這個世界的好男人,比現代社會更加稀少。
馬車突然一個急停,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十七嬸請留步!」是水瀾的聲音。
元春看了看身邊的秋凝霜和阿悟、阿真姐妹,再想想馬車外護衛著的魏至誠等人,覺得心裡很踏實。雖然從江南回來之後,魏至誠手下的護衛又減少到了四十人,但那些護衛都是精銳,而且大約也沒有人敢輕易跟這些護衛動手。
「十七嬸?」水瀾的聲音再次響起。
「康郡王爺有何見教?」元春隔著帘子,冷靜地問。
「我就想問十七嬸一句話:當初,十七嬸為何對我百般看不上?只要十七嬸答了我這句話,我再不糾纏!」
元春有些諷刺地說:「我不過是早早看清了康郡王爺的本質而已!堂堂男兒,竟將所有挫敗、怒氣、怨恨,通通發泄在一個無辜弱女子的身上,何等無恥?!何等無能?!康郡王爺莫非還以為自己很無辜、很委屈、很有理?」
「我原來不是這樣的!」水瀾大聲辯解說。
「那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元春冷笑一聲,「這世上,誰沒有受過一點挫敗委屈?你當別人都是蜜罐里長大的麼?哼!」
說完之後,她也懶得再理會水瀾,直接吩咐:「回府!」
她心裡無奈又生氣。TNND,皇帝家怎麼老出變態啊?!
回到昭惠王府後,元春憋不住,先把今天在康郡王府的所見所聞說了。
「你那個好侄兒,怎麼是那樣的人啊?」元春吐槽說,「你那三哥三嫂,當初究竟是怎麼逼他的?」
水霄嘆息一聲,撫著她的脊背給她順氣:「無非威逼、利誘二策而已!水瀾不是一個心志堅毅的人,經不住孝恭王的揉捏搓磨,變成這樣也不奇怪。」
「唉!」元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希望我將事情挑破之後,邱氏的處境能有所好轉。這事我不適合插手太多,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水霄道:「放心吧!孝恭王那個人最在乎自己的名聲了,他不會放任水瀾胡鬧、敗壞他名聲的。」
「希望他能管得住吧!」
水霄便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個殷娘子已經在府里等著了,你現在要見嗎?」
元春和水霄在梅山皇莊的時候,昭惠王府外面發生了一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事。
有一天,一個頭髮花白的民婦,突然領著一個戴著黑色帷帽的瘦小女子跪在王府大門外,手上還舉著一個大大的牌子:「叩請尚醫大人為民婦之女診病洗冤!」
叩請尚醫大人診病不奇怪,跪地喊冤這樣的橋段也不稀奇,這件事奇就奇在:診病與洗冤,這兩個件事是怎麼聯繫起來的?
這對母女的行動,當時就引來了不少閒人遠遠圍觀。
王府裡面留守的管事怕影響不好,就把這對母女帶進了府里,才知道那民婦姓殷,她女兒竟是白頭髮、紅眼睛,看上去跟妖怪女鬼似的,險些沒被嚇死!那殷娘子卻堅稱自己女兒不是女鬼妖怪,只是得了怪病,想求尚醫大人診病。
留守的管事不敢把這樣的人留在府里,可也不便就那樣把她們趕走。況且那殷娘子甚是頑固,大約也趕不走!便說明了王妃不在,又給了她們幾兩銀子,讓她們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過來說一聲兒。等王妃回來後,府里就去通知她們。
元春昨天回來,聽說了此事後,便猜殷娘子的女兒約摸是得了白化病。便讓人今天去把人找來,她晚上回來再看。